第129章钟2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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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钟27

冬月里的晚上尤其冷,出了门闻缇缩了一下脖子,楚行暮趁机把他拽到身边搂着过了马路,他的车停在马路对面的路边车位上,如果当时停在画室的地下停车场说不定他还能碰上闻缇呢。

车里的温度渐渐升高,楚行暮把外套给了闻缇,长青街的车辆依然川流不息,街边的灯光不分四季和昼夜,如果不是因为气温太低,闻缇还挺想跟楚行暮散散步的,毕竟夏天的时候他们两个忙着给对方找麻烦。

上车没几分钟闻缇打了两个喷嚏,有风度的人连打个喷嚏都很轻,还会避着人,楚行暮耳聪目明避了也没用,反而不快的问他:“板蓝根冲剂你是不是偷偷倒了?”

从出租屋踩点的那晚回去闻缇开始咳嗽,楚行暮盯着他喝了两天的秋梨膏,还“威逼利诱”让他连着喝了几天的板蓝根冲剂,就怕他感冒发烧,春熙山上的那次高烧他一点儿没忘。

闻缇把手帕装回口袋里说道:“楚大哈很喜欢那个冲剂。”

楚行暮往后视镜上看了一眼,闻缇抬起头对着后视镜笑了一下,各怀不轨的视线在后视镜里交汇,路过的车辆灯光从后视镜里的两道视线上划过,对方的那点小心思都被看在眼里了。

路过长青步行街影城的时候,闻缇看到了电影院外的巨幅宣传海报,海报上是两个熟悉的面孔,闻缇忽然说:“过几天我们去看电影吧,顾颜和沈司的新电影要上映了。”

楚行暮一口答应了,等这两个案子破了他一定要好好休几天班。

两人前后刚进门,楚大哈率先扑到闻缇脚底下围着他转,楚行暮看了眼食盆,空空如也,他把外套扔在沙发扶手上去给楚大哈拿狗粮,闻缇把闻大橘从笼子里放出来,顺手将楚行暮的外套拿起来打算挂在衣架上,可能是口袋浅,闻缇刚拿起衣服就从里面掉出来了个东西,闻缇连忙接在了手里。

楚行暮拿着狗粮从侧卧里出来,闻缇手里拿着录音机坐在茶几边上翻来覆去的看,闻缇问他:“赵忱不是说明天才能修好吗?”

“你别看他平时乐乐呵呵的,那家伙可是个财迷,为了奖金倒了三趟车去买的零件。”所以这么快就修好了录音机。

闻缇拿起一盘磁带问道:“他还买了磁带?”

楚行暮给楚大哈的水盆里添了水,站起来说道:“试音用的。”

闻缇把火柴盒大小的磁带放进了录音机里,从外套的另一个口袋里找出了电池,楚行暮擦着手问他:“你是不是故意在李潇文面前把那首曲子拉的那么差的?”

闻缇把电池装好,盖上后盖说道:“我想看江然的反应,李潇文应该能听出我的敷衍。”

“江然有什么反应?”

“他肯定在音乐室里听过小提琴曲,但詹妮弗说江然跑出去的那天音乐室里没人,我觉得奇怪才去地下停车场看了一下,停车场有监控,那栋楼里所有的工作室都有应急门,如果宋闫真是从音乐室离开的,那就只能从应急门出去,可宋闫不会拉小提琴,他也没有音乐室的钥匙。”

楚行暮之前也想到了应急门,还让人调了长青街的监控,但都没发现宋闫的行踪,从詹妮弗捡到钥匙的时间和宋闫与邻居发生纠纷的时间推算,他从长青街回到红河路,最后又到了长青街,因此他的失踪范围应该在长青街,而他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应该是音乐室附近。

如果宋闫是为了赴约才到长青街的,也许他的目的地就是李潇文的音乐室,那个时间段音乐室里一定有人,但不是李潇文,因为当时他正在普灵西餐厅,和闻缇楚行暮在一起,他们三个一起在等迟到的盛长霄。

楚行暮突然反应过来,无头案有了重大进展,他们又把重心放在了无头案上,想争取短时间内把这个案子给破了,他拿起手机去了阳台,闻缇看到他在打电话,应该是给队里的人交代什么。

闻缇试着打开了录音机的开关,录音机里传出了刺啦声,大概过了十几秒,突然传出了穿透力极强的摇滚乐,闻缇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摁了开关,没想到赵忱竟然还是个摇滚青年。

楚行暮从阳台上回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录音机,闻缇正往磁带仓里放空白带,楚行暮说道:“最近我都没怎么听你读过情诗。”

闻缇关上磁带仓说道:“磁带里的情诗更浪漫,我们录几首。”

他兴致勃勃的从书房里找出来自己珍藏的两本诗集,坐在了楚行暮身边,笑着说:“我尽量读的深情一些,队长想听什么?”

楚行暮起身去卧室的柜子里把闻缇的小提琴拿了出来,说道:“情诗留着床上读,今晚我想听这个。”

闻缇疑惑不已,问道:“半夜拉小提琴会被邻居投诉吧?”

问完他就接过琴盒,把小提琴拿了出来。

“在居民楼里拉肯定会扰民,但是在郊区可能更新鲜。”接着楚行暮就说了他的用意,“贺章家离何霄家最近,贺老太太认识的那对母子压根就不是何霄和他母亲,我们晚上路过贺章家碰上了她,跟派出所的同志闲聊的时候老太太说有段时间何霄家一直在放音乐,问她还记不记得是什么音乐,她说记不清了,要是再听一遍肯定能想起来。”

闻缇连领带都没解,穿着白色衬衫拿起小提琴,楚行暮摆弄录音机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站姿,就连音乐室里的站姿他都是故意站的那么懒散,楚行暮说道:“开始吧。”

闻缇示意了一下狼吞虎咽的楚大哈,比起小提琴还是楚大哈的狼嚎更扰民,楚行暮按下了录音开关,屏息凝神的看着闻缇,他们并没有处于绝对安静的环境,录制的曲子杂音肯定会很多,闻缇的琴弦刚出了声,楚大哈就蹲在地上仰头嚎叫。

闻缇问:“有什么办法让它闭嘴吗?”

楚行暮说:“我们去卧室。”

两人转移了阵地,楚行暮没忘拿上那两本诗集,楚大哈在客厅里追着闻大橘跑来跑去,卧室里断断续续传出了小提琴的声音,曲子录制的怎么样不得而知,反正那些空白磁带都用完了,至于录了些什么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得知宋闫失踪之后,李潇文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晚上他找到了红河装饰公司的名片,打电话过去想联系一下宋方国,红河装饰的人说宋方国被扣在了公安局。

李潇文觉得宋闫失踪不是个小案子,想到这儿他对闻缇和楚行暮的几次试探释怀了,楚行暮是闻缇的朋友,他又是闻缇的师兄,偏偏他也认识宋闫,宋闫是在长青街失踪的,按照警方的办案程序,所有和宋闫有过接触的人肯定都会被叫到公安局接受调查和询问,何况有人在他的音乐室门口捡到了宋闫的钥匙。

李潇文又想,楚行暮肯定怀疑过他,可能是碍于闻缇他才没有直接找他询问关于宋闫的事,所以在詹妮弗找音乐室的老师借口要查看调监控录像的时候李潇文主动给她了。

李潇文坐在钢琴椅上翻了一页琴谱,一张皱巴巴的彩票掉在了琴键上。

那天他确实不在音乐室,白天接受了几家音乐媒体的采访,晚上约了闻缇和盛长霄吃饭,音乐室的钥匙只有他和两个老师有,而他给她们钥匙的时间是在试课结束的后一天,不知为什么,李潇文总觉得那张彩票有问题,所以后来他把彩票从垃圾桶里捡了出来。

“师兄,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连休息的时候都不放松啊。”

李潇文合上乐谱,转头发现盛长霄过来了,盛长霄看起来很疲惫,状态很差,嗓子还有点儿哑,李潇文从他身上闻到了烟味儿,盛长霄跟他说有个案子很棘手,可能没什么时间来音乐室帮他。

“你几天没休息了?状态这么差。”李潇文把乐谱放回架子上,带盛长霄出了琴房。

休息室里,李潇文问他:“喝点儿什么?”

“咖啡,我刚好路过音乐室,见灯还亮着就上来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以前不是十点之前就休息吗。”跟李潇文见面,盛长霄的话就比较多,大概是因为他们上学的时候形影不离无话不谈,各奔东西这么多年还是觉得学生时期认识的朋友最亲近。

“今天有点事儿耽误了,你们事务所这么忙,我看你好像瘦了一圈。”李潇文把咖啡端给了盛长霄。

盛长霄说道:“事务所的官司加起来都没我接的官司难打。”

听得出来这是盛长霄的真心话,以前他上法庭每次都是稳操胜券,一直为死刑嫌疑犯辩护,他靠业务能力在同行中屹立不倒,又因为不分案件性质做辩护为同行不齿,他也觉得自己没什么良心,这么多年无数受害者家属和普通人骂他冷血没人性,他被法院外的激进家属扔过鸡蛋、晚上回家途中被人报复殴打、事务所里收到过恐吓信、动物的尸体、接过无数恐吓电话,好像所有人都恨透了他,所以有时候他会想什么才是“人性”。

李潇文问道:“既然知道官司难打,为什么还要接?”

盛长霄摇头苦笑道:“身不由己。”

李潇文不知将“身不由己”四个字理解成了什么,他正愁没人商量,于是就跟盛长霄说了宋闫失踪的事。

“楚行暮怀疑宋闫失踪跟你有关?”盛长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语气里充满了惊讶。

“他和闻缇来过音乐室了,估计碍于闻缇的面子没有直接找我,装修费用早就结清了,我们和宋闫就是见过几面,他来音乐室干什么。”李潇文也百思不得其解。

盛长霄问道:“那师兄你在音乐室见过宋闫吗?”

“没有,他失踪的那天音乐室没开门,不过楚行暮说有人在门口捡到了宋闫的钥匙。”

“宋闫的钥匙?知道是哪里的钥匙吗?”盛长霄问道。

李潇文说:“他没具体说,我也不清楚。”

盛长霄听完这话,把咖啡放回盘子里,“宋闫失踪的那天晚上我们和楚行暮在一起吃饭。”

李潇文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他是晚上失踪的?”

盛长霄顿了一下,解释道:“警察找过我。”

“宋闫失踪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公安局的电话,那天下午他和另一个装修工去我家里贴墙角线,他应该就是在那晚失踪的,我跟楚行暮有点儿陈年旧怨,他怀疑宋闫失踪是我干的,可那天晚上我们四个不是一起吃的饭吗?楚行暮非但不信还派了人跟踪了我两天,要不是我的助理帮我作证,说不定楚行暮会趁机报复我。”

李潇文将信将疑,盛长霄和楚行暮之间有私人恩怨是真的,虽然只和楚行暮见过几面,但他觉得楚行暮应该不是那种公私不分人,警察和律师互不待见再平常不过,应该不至于到报复这个地步吧,不过作为朋友他还是站在盛长霄这边的,所以权当盛长霄在发牢骚了。

盛长霄又重复了一遍:“要是那天晚上你不邀请闻缇吃饭,楚行暮肯定会把我扣在公安局,他一直想抓我的把柄。”

李潇文又听不懂了,“宋闫失踪跟你又没关系,你怎么会这么想。”

“师兄,你知道闻缇为什么敌视我吗?五年前检察院以窝藏转移毒品、包庇贩毒分子、绑架、杀害缉毒干警等罪名对上河分局的局长赵海碌提起了公诉,是我给他做的辩护,后来他以绑架罪名获刑十五年,他绑架的人里就有楚行暮。”

李潇文甚少接触刑事案件,最多是在网络和电视上获取一些信息,乍一听半天没反应过来,也明白了为什么闻缇会对盛长霄那么不满,就算李潇文跟闻缇不常见面,他也看得出闻缇和楚行暮的关系匪浅,在不知道盛长霄的身份之前还称他一句“盛师兄”,难怪后来还和楚行暮一唱一和讽刺盛长霄。

盛长霄从钱包里拿了几张名片出来,李潇文看到他的钱包很鼓,开玩笑问他:“你带这么多现金不怕被人抢吗?”

盛长霄把钱包装进口袋里说道:“委托人是现金支付,我这几天忙的焦头烂额没来得及去银行存钱,师兄,这几张名片你留着,要是你有朋友要打官司可以找我。”

“让我帮你拉业务?”

“我最近不太景气,师兄别嫌我烦就行。”

李潇文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打算一直这么下去?”

盛长霄抬头反问:“师兄是不是也觉得我冷血没有人性,为了钱和名利什么案子都接,对受害人的遭遇视若无睹,只要委托人给的钱足够多我就会不择手段的帮他们打赢官司。”

李潇文生硬的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盛长霄苦笑了一下,脸上的落寞清晰可见,“为了当律师我辜负了老师的期望,但我不得不这么做,师兄,我的苦衷你不会懂的。”

李潇文猛然想起十二年前,盛长霄从应奈清的办公室里出来回寝室收拾东西,李潇文问他好端端为什么要放弃音乐转律师专业,他比李潇文有天赋,比李潇文还努力,他那时才二十岁,他的天地和未来都在等他,他还记得盛长霄刚入学的时候,站在校门口冲他笑,问他音乐学院怎么走。

梦想在一开始的时候是会发光的,连带着那个人都是耀眼的。

后来,盛长霄把应奈清送给他的小提琴交给李潇文,让他转还给应奈清,他当时也说了一句:“师兄,我的苦衷你不会懂的。”

李潇文发觉他和盛长霄做了十三年的朋友,却一点都不了解他,以前他的性格很腼腆,不善与人交际,盛长霄和他相反,他目标清晰明确,充满热情,李潇文多少受了他的影响,盛长霄是个很好的朋友。

盛长霄不想跟李潇文聊工作上的事,于是岔开了话题:“师兄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前两天跟我妈聊起你,她想见见你。”

李潇文的表情有些意外:“阿姨在青市吗?我还以为她跟你去江市了。”

“她一直都在青市,身体不太好,现在住在养老院里,也不爱出门。”

“我还有一场音乐会,过两天跟你一起去看她吧,阿姨的病严重吗?”

“精神分裂症,最近几年精神挺稳定的。”

李潇文怔愣了一瞬,“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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