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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判决

画面截止后，所有的低声议论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在瞧着奕疏的方向。

奈何这位仙尊始终神色淡然，就好像在看别人的故事。令那些一心想看好戏的人大失所望。

斐煜坐在高位上，似笑非笑道：“奕师弟，不知道你看见这些，作何感想？”

奕疏撩起眼帘看他：“能有什么感想？”

斐煜略带怜悯地望着他，“识人不清也不是你的错，毕竟入山试炼前三甲有自主选择师父的权利，这是玉霄山的规矩。所以，那孽徒做了怎样的事，都与你无关。”

奕疏冷冷看着他：“孽徒？你说谁是孽徒？”

斐煜从椅子上起身，走下台阶，不疾不徐向着奕疏靠近：“还能有谁？当然是渠商！勾结昆仑境的妖物坑害同门，他若是没死，这罪名足以让他在玉霄山被千刀万剐！”

“住口！”奕疏冷冷道。他双目沉如寒潭，又像千年霜雪锻造出的冰刃，让斐煜情不自禁心底发寒。

斐煜皱了皱眉，打心底厌恶这种被震慑到的滋味，他拂袖转身，冷哼道：“师弟要自欺欺人，我也没有办法。碎玉，你来说吧，把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轩辕碎玉颔首领命，走到大堂中央，神色复杂地看了奕疏一眼，才道：“我们几人同渠商一同进入昆仑镜，当天就生事故。先是密林里出现了怪物，从不袭击渠商；然后在沙漠中遇见了明鳞，同样不袭击渠商；而被明鳞咬后化为毒人的弟子，在渠商受威胁时突然停止不动，又在最后齐齐冲向渠商——明鳞，大家都是清楚的，被明鳞咬死成为毒人的人，会自动找害他们的人报复。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渠商才是这场杀戮的策划者！”

奕疏平静地与他对视：“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他整日待在玉镜峰，与昆仑境相隔甚远，有什么机会去昆仑境中布置陷阱？”

轩辕碎玉苦口婆心道：“师叔！弟子早就说过，渠商此人，善用阴损手段，指不定他就在你看不见的角落偷偷设下圈套，等着我们来钻！何况他连筑基都没到，为何那么积极前往昆仑境？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奕疏道：“正因为他修炼了那么久还是没有筑基，所以才希望去昆仑境寻找机缘，早日突破。”

轩辕碎玉哑口无言。坐在上位的斐煜接道：“你说这些危险与他无关，那你又怎么解释昆仑境中的怪物、妖兽不对他下手？”

奕疏沉思了一会儿，道：“或许不是因为他。”

“哦？那是因为什么？”

奕疏叹气，干脆承认了：“他筑基未到，就去昆仑境，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将喻行绑了，私自关在玉镜峰，自己化作喻行的模样，伴在渠商的身侧。”

大堂里静默了一会儿，轩辕碎玉猛地抬头看着他，握紧拳头，神色复杂，眸中似怨似妒。

奕疏向着摩诘行了个礼，面含歉意：“抱歉，掌门，冒用了你弟子的身份。”

摩诘毫不意外，无奈地摇着头。

“所以，昆仑境发生的一切，你都看在眼里是吗？”轩辕碎玉颤抖地问。

奕疏点头，“这一次派去昆仑境的弟子境界低微，所以感受不到我身上的气息。但秘境中的妖物不同，或许他们识破了我的身份，有所忌惮，因此不敢伤害我和渠商。”

斐煜再度站起来，冷冷看着他：“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一切不是渠商做的，而是你指使的？”

斐煜的话令众人一震，四面八方似探究似怀疑的目光落在奕疏身上。

奕疏早就将自己和渠商当作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此时只想帮渠商开脱，压根没想过让自己置身事外，因此早就做好了被怀疑的准备，斐煜的话对他根本造不成任何影响。

但他想不到，生气的会是摩诘。

摩诘一掌击向座椅扶手，声势极大，连站在不远处的奕疏都觉得地面抖了几抖。

“斐煜，你要知道，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可以说。”

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斐煜不会说话，直接落了斐煜的面子。

斐煜脸色狠狠一变，他反驳的话几欲脱口，但又咽了下去。

在外人面前，他不可以忤逆摩诘。

奕疏也想不到摩诘会跟他说话，因此很是诧异地看着他。

摩诘似乎觉得还不够，继续道：“奕疏从小与我们一同长大，他是什么习性，我们都清楚。”

斐煜神色难看道：“知道了。”

摩诘此时发话了，却是对着奕疏：“奕疏，我刚才所说这席话，并不是在为你开脱，我只是相信你。但是渠商，他说到底只来了三个月，本性如何，我们并不清楚。况且通过水镜，他在昆仑境中如何表现，我们都看得分明。我认为毒人的表现已经够清楚了，毒人最后要杀他，说明他明显是主使，这点无可辩驳。”

奕疏心中对他的感激之情顿时降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气，竭力保持冷静：“所以师兄，渠商有什么理由对同门弟子下手？”

斐煜道：“能有什么理由？玉镜峰的风言风语已经传开了，渠商此人行为不端，师尊不疼、同门不爱，肯定遭到不少人的排挤，这才心生恨意，欲将他们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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