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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的手掌心居然嵌合了一颗投影器，可以让他随时看到‘小怜’，但小怜似乎有些拘束，不开心地撞了老爷子一下，比起海底，这里的空间太小。

沈雪初忍不住好奇：“它有自主的意识？”

关于人工智能的争论存在了很久，但想象中的人工智能诞生自主意识却始终没有出现。

机械做的心脏，到底比不得人的温度。

老爷子戳了小海豚一下：“没有，只是为了迎合我加入了小怜生前的习性，设定的程序。”

沈雪初其实早就猜到小怜已经不在人世，海豚的寿命一般都在三四十岁左右。

“她得了抑郁症，你知道海豚也会得抑郁症吗？她在海里救了我，可我固执地想把它留在小小的玻璃缸里，即便我这么做，她还是不忍心伤害我，而是选择在我和她一起游泳时冲上墙壁。”

沈雪初听过一些类似的事件，从广阔的海洋到小小的生态缸，一些海豚会因此患上抑郁症，选择冲撞墙壁和绝食自杀。

沈雪初难得沉默。

老爷子拨弄着小海豚，任由它在指尖嬉戏，“从平流层跳下来是什么感觉？”

“……很空很放松，会看到很多东西。”沈雪初轻轻看向窗外，“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就是飞鸟，只需要飞翔就足够。”

沈雪初慢慢回想当时的感觉，除了担心裴知瑄以外，跳下来的那一瞬间，好像真的进入了太空，失去重力，失去一切记忆。

身侧的人没再问话，这让沈雪初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下意识回过头，却发现老人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老爷子没能玩成滑翔伞。

他脑子里长了颗不算友好的东西，即便现在的医学如此发达，也无法把那个东西完好无损地取出来。

这世界上总有钱办不到的事。

得知这个消息的，只有沈雪初和裴知瑄。

裴知瑄走出医护室，看了眼沈雪初：“医生说只剩下一个月。”

沈雪初微顿，他对这个老人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偶尔觉得他冷漠残忍，有时候又觉得他是孤独又茫然的。

人到了这种年龄就算再怎么伪装也会不经意露出脆弱，病床上的老人偏头看着外面的树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中还投影着小海豚的身影，安安静静地漂浮转圈。

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这个消息还是传了出去，裴家的斗争也一瞬间陷入了白热化，裴知瑄的表情逐渐凝重，眼底也有着淡淡的乌青。

只不过一星期，各种暗杀不下数十次，沈雪初能做的，就算把这些暗杀的人挡在外面。

毕竟暗杀这件事，沈雪初再熟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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