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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啸缓缓抬起头，用死人般的眼睛向程三妙发出了疑问。

“这不能怪三妙。”沉默了许久的皇上再次开口，“这的确是老仙立派时所定的规矩。因为老仙的心里，一直都牵挂着我这个儿子……”

莫北啸呆住了，虽然知道皇上是先帝外带回来交给太后抚养的血脉，却怎么都不会想到，闫丰竟然是妙素老仙的亲生儿子，那么，程三妙就是皇上的亲外甥了。

“老仙立派时的规矩，妙仙派的掌门，必须无条件地守卫皇帝，皇帝身边的所有影卫，都是出自妙仙派。母亲守护了外公，我来守护舅舅，不能违背的。原本……原本过了明天，这一切就结束了，我就可以把这一切告诉给你了……”

“不必了，早一天晚一天知道，在于本侯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莫北啸苦笑着摇了摇头，最终，他还是被这个世界给抛弃了，他曾经以为三妙是他的救命稻草，却没想到，程三妙是那个把他推向了地狱最底层的人。

莫北啸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剑，“你觉得，你打得过我吗？”

程三妙愣住了，不对，不该是这样，他不该与莫北啸针锋相对的，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缘惜……你真的，真的一定要这样吗？”

“你叫错了，这个世上，不再有缘惜。”

泪水开始接连不断地从两个人的眼睛里滚滚落下，曾经那么相爱的人，曾经那么美好的时光，一切都烟消云散了？程三妙不信，在这个世上，莫北啸是最宠爱他的，不管他做错了什么，莫北啸都会包容他的。有莫北啸在，程三妙可以为所欲为，可以随心所欲地活着，然而……

“放马过来吧，拿出你的真本事，你不是誓死都要守卫皇帝的么？那么……那么你我便是仇人了……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一定会站在皇上那边，如果我一定要他的性命，你会做到哪一步？”

“……”三妙久久地看着莫北啸的眼睛，久久的，直到程三妙眼睛里的最后一点亮光都消失了，他才缓缓扬起了一个绝望的笑，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到了他缓缓抬起来的那只手上。两柄剑的剑锋对在了一起，“是，定北侯若执意要伤皇上，那便踏过程三妙的尸体罢。”程三妙的声音变得很冷，两个人，从剑锋相对那一刻开始，过往的种种，便成了过往。

其实，伤得最重的不是莫北啸，而是程三妙，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在背负着这一切，默默承受着分别、背叛和生死，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拥有过什么，他也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所拥有的和具备的而感到荣幸。直到他爱上了莫北啸，他觉得生活变得有了期待有了盼头，他每天一睁开眼就能看见莫北啸，不管他做了什么，他都知道后面有莫北啸给他撑腰。他已经习惯了做那个肆无忌惮的程三妙，可是如今，什么都不复存在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上这条命去守护着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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