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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震那一刻意识到，他的野心是有多么的愚蠢，难道百姓需要的，不正是这样一位宅心仁厚的君主吗？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他最终还是动了杀我的念头。”莫震说到此处，表情显得尤为痛心。

“不，杀你的不是闫丰皇帝，杀了娘亲的也不是闫丰皇帝，而是太后。”莫北啸说完，莫震的眼睛登时便瞪圆了。

“父亲，如果不是夫人在知道这些事后，事先派人来匈奴打探，儿子也并不知道您还活着。闫丰皇帝知道您没有死，高兴得痛哭了整整一日。您的死，娘亲的死，还有儿子的身世，是闫丰皇帝最大的心结。”

莫北啸把他知道的事情前因后果全部说与了莫震。当莫震听完的时候，热泪从眼眶中滚滚而出。“……好……好……终是我没有白白信他。”其实莫震这几十年，怎么也忘怀不了当时闫丰宽恕他的那副真诚的模样，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接受闫丰狠毒对待他的事情，如今莫北啸将真相说了，也算是帮莫震打开了心结。

父子俩促膝长谈了一把，谈起了这些年两个人的生活。莫北啸终于知道，原来父亲帮助匈奴的最大原因，不是因为“他死了”，而是因为他的妻子死了。正如外界传闻那般，莫震深爱他的妻子，可是当他听说到妻子身亡的那一刻，他几乎整个心智也跟着去了。莫震如此，就是想给妻子报仇。

莫北啸是能够理解父亲的，如果换成是他，如果程三妙有了什么不测，他定然也会动了毁去这个国家的念头。

父子俩，从子时聊到了寅时，眼看着天就快亮了，父子俩的心都已经彻彻底底亮了。

“父亲，跟儿子走吧，我们生活在一起，让我来照顾你。”

“不，莫震既然已经死了，那就让他彻彻底底死了吧。你要回去守护你要守护的人，我也是时候要去守护我要守护的人了。”莫震的脸上是一片慈祥，他已经九十岁了。就是那个仇恨逼着他在异乡苟延残喘了整整三十年。他累了，如今的他，终于有理由不再这么累了。

“回去吧，天亮了。”

莫北啸当然知道他父亲的意思，他的心是撕裂的，他久久地看着他父亲苍老的容颜和那早已经风光不再的双眸，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心里的那种痛苦心情告知给莫震。但是，莫震却已经全然了解了。

“你若真是我的儿子，这个时候，就不要再说劝我的话了，回去吧。”

终于，莫北啸还是转过身，缓缓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在到达门口时，他停住了，微微侧过头，说了一声：“能见到您，我很开心。”

“额，能看见你，我也很开心。”莫震笑着回了一句。这便是今生今世，莫北啸见到父亲的最后一次，他是感激程三妙的，如果没有程三妙，他会到死都不知道真相，而他的父亲，也会含着仇恨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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