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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先帝年岁已高，又病体缠身，便由太子设宴为帛锦昱接风洗尘。

只不过，那一场本该是充满了欢喜的家宴，却彻底改变了帛锦昱的人生。

时新心里一疼，攥紧了他的手，想要度给他一些力量。

“没事。”帛锦昱淡淡一笑，“那时凯旋归京，兄长亲自出城迎接，一路上我们都说好了，等宴席散了之后要彻夜畅谈，说说与北疆的对峙，说说京城的变化。但入了席，我接过他递来的酒，同他碰杯痛饮后就猝不及防看着他在我面前倒下，而我，连扶起他的力气都没有。”

他幽幽叹了口气，“酒里被下了剧毒，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日，阿姐告诉我，兄长终还是没能熬过来，父皇查出下毒之人正是兄长的宠妾，但其受了何人指使，并不难猜……后来，没过多久，父皇病入膏肓不省人事，而我的另一位兄长在父皇驾崩的当天昭告天下，登基继位。”

他说完，偏头靠在她的身上，久久不再作声。

最敬仰的同胞兄长递来的酒，他当然是想都没想就直接一饮而尽了，可这些年来，他每每想起此事，心中便是万分愧疚痛责，倘若当时他只稍微多留那么一点点心眼，也许长渊就不会成为孤儿。

而他……

久未愈合的伤口再次揭开，他虽极力隐忍，却还是控制不住微微颤抖。

忽然间，身上一重，她整个人都贴了过来，附在他耳边，轻送着热气，“都过去了，以后我会陪着你的。”

他低头凝视许久，心口的伤痛逐渐散去，眸里浮起一抹玩味，笑着问：“你可想清楚了，无论我做什么，都陪着？”

她仰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坚定回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河清海晏，一直都是他的向往与坚持。

帛锦昱摩挲着她的下巴，“那你对此，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时新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她心里明白，他舍不下万里河山。

晃神间，她腰上一紧，身体腾空，被他带着稳稳落了地，她吓得揪紧了他的衣襟，正要诉着腿软要他抱进去，头顶就传来了他的声音：“并不全是你想的那样。”

他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不是舍不下，只是不放心，你再等等。”

“诶？”时新一时茫然，没能明白他的意思，仰起头来问着：“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天快亮了，回去睡一会儿，明日还要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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