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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矛盾与抉择

“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当周围只剩他们俩的时候, 北阴被梦里的“风希”拉得跌跌撞撞的，这里已经距离他的出生地很远很远，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向她问出来。

“帮助我对您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 可是，为什么……”说到最后，北阴渐渐失声, 只是沉默地看着风希, 眼底带着微弱的光芒, 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我想对你好能有什么理由吗？”风希却看到梦里的，或者说曾经的“自己”却转过头，理直气壮地摁住北阴的肩膀, 正气凛然，“只是单纯想对你好，能有其他理由吗？”

“我想让你看看这片宇宙，我想让你去看更广阔的地方, 而不是被束缚在自己的出生地。”风希抬起头，北阴看到她眼里的光芒灼热得仿佛要射穿他的身体，一时间有些怔忪, 眼眶微微发热起来。

“好朋友之间, 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最后，她歪过头，明眸善睐, 神态间说不出的怡然而肆意。

那是他所见过的，是他穷尽一生，也依然无法在心底褪色，甚至随着时间越活越鲜艳的，最美的景色。

那副场景, 在后来，尤其是在失去她千万年的时光里，都始终被他珍藏着放在心底，成为无可替代、更无法触摸的存在。

……

“我喜欢你。”

每当周围只剩他自己一人的时候，北阴就会自己坐在房间里，自己捧着记忆里珍之爱之的回忆，一遍又一遍的说着。

“我喜欢你……”

永远都喜欢你。

无论经过多少年，经过千年、熬过万年，甚至是亿万年，他也永远不会改变。

哪怕此刻的她再也无法听见他的声音。

哪怕他们的再见将是永别。

-

风希最终是哭醒的。

虽然这一次的梦只存在很短很短的一段时间，可是带给她的感觉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深刻。

这次的梦带着沉重而绝望、悲伤而凄凉的气息～忽。～而。～今。～夏～。整～。理～，哪怕她已经醒来，也依然无法从梦中的场景脱身。

风希一个人坐在床头，眼神黯淡。

随着她梦到的人物越来越多，意味着她离真实的自己也越来越近。但同时，风希开始抗拒起这样的自己。

她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是真实的她。

如果曾经的“女娲”是真实的，那现在这一个已经接受义务教育、唯物主义教育，有着自己日常生活、有着自己的同学老师和朋友的“风希”又究竟是谁？

而她究竟要听哪一个的？

是听从曾经的“女娲”找回以前的记忆，然后回到高高的天庭，回到和白泽他们一起生活的日子。

还是就按照“风希”的轨道继续在凡间生活，继续接受学校的唯物教育，之后参加高考，和千万的普通人一样，过着平淡的生活。

风希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已经不知道究竟哪一种方法是最好的。

想到这里，少女将自己蜷缩起来，下颌抵着膝盖，眼底尽是显而易见的茫然。

“为什么……就偏偏是我呢？”

寂静的深夜里，少女恍惚的声音轻轻响起，划破这一带夜空的宁静。

为什么偏偏就是她？需要恢复记忆的为什么就是她呢？

借着黑夜的掩饰，少女最终泣不成声。

……

“她怎么样？”

顾磐走过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北阴。只是和之前相比，北阴的脸色已经不那么苍白，衬得他漆黑的眼底也不再显得阴沉。

“……醒了。”站在门外的白泽回过头，看向顾磐的眼神满是复杂，“但是……她在哭。”

“我不敢进去……我怕吓到她。她似乎是想起一些事，所以……”说到后面，白泽已经是语无伦次，直把自己听到的经过加工再告诉顾磐，“您……还要进去吗？”

顾磐站在门口沉默一会，他抬起头，像是在思考什么，最终还是选择离开。

白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看一眼并未跟着离开的北阴，什么也没说。

不管是对她来说，还是对他们来说，这段互相失联的千百万年都是一根横亘在心间无法解决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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