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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庭审的情况，我长舒一口气，什么也说不出。

我在空荡荡的走廊里，静静发了会儿呆，转身回办公室，在沙发上补了一觉。

十一?

经过漫长的一审、二审、最高院的死刑复核，从「刀下留人」算起，时间又过六载。

我还是会时不时听到有关案子的消息，田华依然坚持喊冤，但媒体的报道却再也没有分给他更多的版面。

苏律师陷入了困境，一起命案诉讼，平均会耗掉一个律师两年，而田华这个发回重审的案件会耗多久，他无法估计。

终于，在案件进行到第四年的二审之后，苏律师放弃了这个案件。

媒体和大众需要的只是尘埃落定，我和检察官们还在慢慢完善案卷的细节。

补充的案情说明加上各种材料近百页，纸质档案袋因为磨损，前后替换了 3 次。

我的办公桌上，档案袋来了一批，又还了一批，只有田华案的档案在我抽屉里一放就是 6 年。

虽然一次次的交手，让我打心里疲惫，但这起案件后，我们内部办案的流程都严谨了不少。

我们会追溯物证的源头，各部门间对同一件物证统一称呼，凡是从现场取得的物证都会无一遗漏地拍摄特写细节照片。

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第二个田华。

案件办完那天，我叫来一起值班的外侦兄弟吃饭。我和胜哥干了一杯可乐，感慨着犹如「8 年抗战」一般漫长，他接过话头说：「其实早都注定了。」

胜哥又想起 8 年前抓田华时，拷在田华手上，那副印着「四川峨眉山警械厂」的手铐。

广东与四川远隔千里，给我们供应警械的厂家不是四川的，这只手铐估计是出差办案的兄弟偶然带回来的。

看着手铐反射的银色弧光，胜哥想起了那两个被杀害的尼姑。她们就是在四川峨眉山上修行剃度的。

杀死了峨眉山的弟子，又被峨眉山的手铐铐住。

「老天都不会放过他。」

我放下杯子，示意胜哥看看桌上的报纸，我刻意折好了一页留给他看。

一张田华的照片映入眼帘，那个 6 年前在法庭上大喊冤枉的人穿着看守所的马甲，带着手铐，面容枯槁。旁边附着田华案的最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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