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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这样说,太子也这样说。
每一次,他们都这样说。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他们宣泄的借口,还是他们畏惧的借口。
太子走了以后,我宫里照例传医女为我诊治。
多可笑啊,他们变着法儿地折磨我、羞辱我,却又害怕我会死,次次都把名贵药材用在我身上。
他们伪善、寡德、卑鄙、自私。
他们是天底下最令人作呕的畜生,却穿着最精致华贵的衣裳,坐在最高处的位置,人模人样地接受万民朝拜。
我恶心,我想吐,我寻死不能。
那我就躺平。
他们不是要摧毁我的意志吗?
那就来吧。
一个什么都不想要的人,一个比亡魂还不如的人,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医女来了,这次换了个新面孔。
唇红齿白,个子高挑。
说话总带着笑,眼睛如弯月。
她是偌大宫殿里唯一的一抹暖色,然而我只是漠然地瞥了她一眼。
她说她叫沈淮,是余杭沈家这一年新进宫侍奉的医女。
我无可无不可地嗯一声,我不在乎她叫什么,也不在乎余杭沈家是什么。
凡是在我身边侍奉的,要么是父皇的人,要么是太子的人。哦,只有一个例外,朝星,她是太后的人。
反正,这些人的目的只有一个,监视我。
监视我是否有不轨之心,是否会成为「帝在位第十六年,皇女夺权」里的那个皇女。
我懒懒地起身,在她面前解开了衣裙。
外袍、裙裳、小衣。
衣物一件件坠落在地。
我平静地看着她,而她居然红了脸,然而在看清我身上青青紫紫的淤伤后,她的眼神又变了。
又多了一个鄙夷我的医女。
我这样想。
也是,这皇宫里四位皇子五位公主,每一个都如珠如玉般尊贵娇宠——只除了我。
他们是珠玉,我就是草芥。
一个混在珠玉堆里,因而愈发微贱的草芥。
我轻慢地笑了,笑我自己。
我笑够了,抬眼看她,却发现我似乎是误会沈淮了。
因为她的眼里里闪烁着的,分明是怜惜。
沈淮注视着我,轻声问:「公主疼不疼?」
我将这三个字在唇齿间咀嚼,笑了:「疼不疼?」
在这宫里,谁敢问我一句疼不疼?
我也轻声答:「小医女,你好大的胆子。」
她疑惑地看我,似乎不明白随意一问为什么就成了大胆。
我第一次正眼看她。
她的眼睛是温润的杏仁眼,一眨不眨地注视我的时候,仿佛山间清溪,干净又明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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