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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汤汤的驱傩队伍从上都主干道一直延伸到宫墙外。

“腊岁，击鼓驱疫，逐尽阴气为阳导。”

老妇听着耳边如雷的鼓声与相合的笛鸣，半眯着眼睛，握着汤婆子的手紧了紧，百无聊赖地自语道：“世上无仙，谁可驱除妖鬼？”

“说不定，我可以啊。”谢云峤路过，听见她的话，应道。

刺骨寒风里，如闻春声，老妇一怔，垂眸间收敛了神色，抬头时，笑语盈盈地说着吉祥话：“新岁安康，小郎君这般风姿，像个能驱妖鬼的谪仙。”

“那可不敢当，现在我还不是仙人。”谢云峤好似没听出这只是吹捧，应承道。

老妇指尖抚在桃木上的“神荼”、“郁垒”二字上，小郎君嗓音清朗地问道：“为何在桃符上刻这些？”

普通的桃符就只是染了红料的桃木片，雅称仙木，百鬼所畏，未曾见过有人在其上刻字。

老妇轻笑一声，回道：“这是仙木，上面刻的自然是仙人名讳。”

“有点意思，买了，我讨个吉利。”

谢云峤听了有趣的笑话，拿着腰间的钱袋，沉甸甸的，扔给了老妇，手里捻着这对刻字的桃符，很喜欢。

妇人没有拾起钱袋，抬眼打量着谢云峤，她形态皆虽是老妇模样，但眼神极澈，道：“您也要去登那白玉京。”

谢云峤将桃木放进袖袋，拢了拢大氅道：“嗯，登白玉京。”

老妇朝着白玉京的方向望去半晌，她长叹一口气，伸手勾住了谢云峤投掷的钱袋，意味不明道：“也好。”颠了颠钱袋，又道，“给多了，赌一局吧，为你试年庚。”

试年庚，岁末做赌，输赢可预测下一年的命运。

不过。

“我不信天命。”谢云峤不在意地说道，“给你的，就当是赏。”

人只有在无力掌控自己命运的时候，才会祈求天意，谢云峤不需要

越明年

10 两幅面孔

吴钩侧身躺在床边，单手支着额头，神色温柔，垂眸静静地看着谢云峤熟睡。

手指从谢云峤的额头上移走，轻捻指尖留下的温暖，舍不得流逝，放在唇边贪婪地想要再挽留。

他术法修得不佳，这黄粱术只能给他片刻安稳。

“竖子狂妄？”谢云峤梦里哼唧，却傲气十足地说道，“我就狂妄，你能把我怎么样。”

吴钩失笑，俯身动作缓慢地贴近谢云峤，凑在他的耳边，轻声哄道：“云峤、亭山，要一夜好眠，乖啊。”

谢云峤的呼吸平缓下来。

吴钩小心翼翼，坐起身，伸手搭在谢云峤的腕上。

谢云峤的脉像混杂，吴钩想要将阴冷至极的鬼气逼出谢云峤的体外，可那鬼气狡猾异常，他一动作，鬼气就散在谢云峤的丹田里，除去它就相当于废掉谢云峤的武功。

“他竟敢伤你至此。”

吴钩为谢云峤盖上被子，眼里望着窗外漆黑夜色，寒意侵入他的眼底。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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