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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相思

也许老天也看不过重殷每日这般气叶沉戈，报应星夜兼程，在重殷刚睡熟过去便赶到了。

他在一阵刺痛中模糊睁眼，霎时便觉面颊一痛，紧接着脸部微痒，一阵热流便率先顺着脸颊一路下流，让他一个劲激灵坐起。

叶沉戈，竟然，在咬他脸？

是可忍孰不可忍！

“傻小子你发什么疯！”重殷立刻瞪大眼，正要抬手往他脑袋上招呼，孰料叶沉戈似乎早料到他会这样，用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绳索提前将他双手绑了。他端坐塌边，眉间满是郁气，就连金瞳也比往日暗沉几分，整个人显得尤为邪异，显然又是心魔作祟。

他似乎被重殷这忽如其来的一嗓子整懵了，歪了歪头，眸间划过片刻清明，但只一闪而逝，下一秒他又缓缓俯身，鸦青长发如绸缎垂落，与重殷靠近到鼻尖贴着鼻尖的距离。重殷生怕他再啃自己两口，急忙偏头躲他，就见对方忽而眼睛一眨，下一秒，两颗硕大泪珠就砸在了重殷脸上。

重殷愣了愣神，泪珠掉在脸上的触感让他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脑中有陌生片段一闪而过，却只有一片黑暗。没有画面，没有声音，唯一还能与外界产生联系的就是触觉。这样的感觉让重殷觉得惶恐。时间也许过去了很长，又或许只过去了很短，反正他已经感觉不到了。好像下雨了，有大颗大颗的断线雨滴砸在他脸上，滚烫，炙热，灼得他皮肤都在燃烧，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不到也听不到，却本能地感受到了难过。

很奇异，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份难过并非他本人的，但不知为何，原本无波无澜的心也跟着揪疼起来。

重殷从那段陌生的记忆碎片中挣脱出来，看着眼前委屈掉眼泪的叶沉戈，本来还欲发作，一出口却放柔了声调：

“被咬的又不是你，你哭什么啊！”

“你欺负我。”叶沉戈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鼻音，眼泪却像止也止不住似的，一颗一颗往重殷脸上落。

重殷活了这么多年见过被心魔附身的修士不说杀人如麻也是铁血冷酷，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者比比皆是，哪见过这么能哭的，当即被气得笑出了声，将自己被缚住的双手往前送了送，举至叶沉戈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你倒是看看，我怎么欺负你，总不可能是在梦里吧。

叶沉戈道：“你在梦里欺负我。”

如果重殷此刻站着真恨不得当场给他跪下：“那你就睡觉，找梦里的我报仇去，和现实里无辜的我横什么！”

叶沉戈嘴一扁，鼻子一皱，作势又要哭。

重殷觉得自己比他更该哭。

但等了片刻，重殷发现叶沉戈这次是干打雷不下雨，虽然维持着泫然欲泣的表情良久，但眼中的泪却硬是憋了回去，转而红着眼眶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银质钥匙在重殷眼前晃了晃，吸了吸鼻子道：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之所以还愿意待在我身边，不就是因为没有灵犀锁的钥匙么。”

重殷懵然片刻，才理解到原来连着他和叶沉戈的锁链叫做灵犀锁。

但他怔然的反应落在叶沉戈眼中却成了重殷默认他说的话，他扶了扶额头，脑中愈发纷乱，随后再次冷笑，将钥匙扔出了窗外。

重殷：“……”

叶沉戈阴沉沉道：“门被我从外面锁上，房间钥匙我也扔了，就算这是我在做梦，你也永远别想从这儿走出去一步！”

重殷：“……你以为这是在做梦？”

叶沉戈低头，像在对重殷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如果不是做梦，你怎么可能愿意待在我身边？只有在梦里，也只能在梦里了……”

重殷终于察觉到不对，面色郑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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