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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生愁

“季公子你你你，何出此问？”指着重殷的手和声线一道，颤抖得不成样子，颜景冉道，“我我我，我忽然想起自己上次那百来斤的公务还未处理完，这便先回去发愤图强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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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殷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先下手为强地点了颜景冉周身两处大穴，对方只能僵在原地，伸长脖子闭着眼，比起英勇就义的壮士，更像一只引颈待戮的鸡，

“你别乱来，我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这件事你最好别打听，这是我家主上心里一辈子的痛，让主上知道了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重殷食指轻点下唇，再次伸手点了他哑穴：“我没有打听这件事，也不需你透露什么，只是来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也好，不回答也无所谓，今夜这事儿大家都当没发生过，不然……从前有个小孩儿，他因一直不喜欢说话……”

在他刻意拖长的声调下，颜景冉终于溃不成军，目露哀求表示投降。

重殷深吸口气，努力组织语言：“第一个问题，你家主上喜欢的人，面容与我现在这张脸生得极其肖似，是否？”

颜景冉紧闭双目，不为所动。

重殷并不气馁，紧接着道：“第二个问题，你家主上喜欢那个人已有多年，几乎是从小就念念不忘，是否？”

颜景冉眼皮一颤。

这两个问题问出，再加上他自“复活”以来叶沉戈对他的种种奇怪态度，即使再想忽略，答案也呼之欲出。

重殷听见自己的声线沉得吓人：“第三个问题，以那个人的身份，必不可能和你家主上在一起，所以你家主上有了心魔，是否？”

颜景冉霍然睁开双眼，却依旧不置一词。

但这便足够了，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

重殷抬手解了颜景冉穴道。

“今夜这些事全是你猜的，我什么都没说，等天一亮就把这事忘干净吧。”

话像烫嘴似的飞快溜出口。

重殷看他一眼，没说话，这一动作却似抽干了他全身力气一般，他缓缓跌坐在青石上，伸手捂脸，表情时而狰狞，时而又无欲无求，前一秒明明还是一片空白，下一秒又忽而五彩斑斓起来。

颜景冉被他这般飞速变脸的神技吓住了，看着重殷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也小心翼翼坐在青石上，伸出手指虚拍他肩，语调关切：

“季公子您没事吧？”

重殷抬眼看月亮，两眼放空：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颜景冉克制住自己逃跑的冲动：“嗯。”

“从前一个大户人家里有个小孩儿，他娘死了后他爹就娶了后娘，后娘不喜欢他，就时常联合府里的丫鬟仆人欺负他，天天让他干活还不给饭吃。小孩儿过得很苦，但他依旧很高兴，因为府上有一个和他青梅竹马长大的小丫鬟对他很好，经常偷偷省下吃的给他。这是他娘死后，唯一一个像他娘一样会全心全意对他好的人，小孩儿发誓等自己长大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难得从重殷嘴里听到一个还算正常的故事，颜景冉不禁问：

“后来呢？”

“后来啊，”重殷忽然叹了一口气，望着远处墨染的寂静山岭，声音毫无波澜，“后来小孩儿长大了，恶毒后娘也死了。小丫鬟嫁给了他爹，继续像亲娘一样对他好。”

“……”

“你为何不说话？”重殷等了片刻，也不见颜景冉有所回应，不禁扭头去看他，“你要是不满意等我话，我再给你讲一个，从前有一个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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