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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欺诈
入夜,白惨惨的月光打在同样浮白的头颅上,将本来血肉模糊的面容映得清晰而狰狞。
一阵风吹来,草未摇,蝉不鸣,就连暗处的树影似乎都不曾动摇分毫,除了明晰暴露在月光下的头颅十分赏脸地晃了晃,今夜着实安静得有些过分。
月光照不到的浓稠黑暗总藏在树影之下,视野看不到的地方,不知潜伏了多少暗中窥探之人。或远,或近,彼此目光于半空短暂交汇又不露声色地移开,最后全隐晦集中在悬挂的那枚头颅上,眼神一错不错,似乎生怕下一秒它就会于月下凭空消失。
大约是在今日封魔时刻,众人警惕微有松动,正欲将头颅取下之时,一支穿云箭遥遥从天边射来,擦着那修士取头的手的钉入城墙,箭上还插着一张字条,上面没头没尾写了一句话――
子时三刻,鸦啼三声。此头吾必取之。
最下方还画了一幅半脸白面具的简略画。
吓得那取头的修士一口气没提上去,当即直直坠下,在城墙下砸出好大一个坑,飞扬尘土散去后,只见他捂住自己的脑袋,眼神惶惶,竟以为寄傩要取的是自己的脑袋。
插在箭头上的字条顺势飘落,上面潦草简陋的半张白面具随纸条晃晃悠悠,也仿佛在放肆嘲笑他们。
在场修士皆目力良好,字条上的字迹和半张白面具自然清楚看进眼里。
何其嚣张,何其狂妄!先是一个重殷在不知不觉间将头颅悬挂城墙给了众人一个响亮耳光,现在就连一个死物也于众目睽睽之下寻衅滋事,誓要将他们的另半张脸也扇肿。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云崖城内被气疯的散修自发在城墙附近潜伏来,想要看看这胆大包天的寄傩是如何于天罗地网之下将头颅取走的,甚至连驻于城内的几个大宗派都派了人来,城内执法者就算有心疏散人群也无力执行。
幸而入夜以后夜风一吹,将大多数头脑一热的修士心头那腔上涌热血吹凉,智商重新占领高地,觉得还是命重要些,但若就这样离开又显得极其没面子,于是在执法者三催四请后,撂下几句狠话,做足姿态后终于很“勉为其难”地离去。
但也有少部分将尊严比命看得更重的修士留下,此刻与执法者分别躲在漆黑的树丛之中,目光狠狠盯着城墙上的头颅。
而某处草丛中一位修士并未看向高悬的头颅,反而盯着繁茂枝叶掩映下的一个点,若有所思。
一切都暴露在月光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离午时三刻还剩两刻钟。
简陋的暗巷中缓缓走出一道修长的影子,影子的主人眉目秀澈,皮肤冷白,一头微卷却并不凌乱的长发以暗蓝色发带束成高马尾,整个人除脑袋之外全包裹在雾一般的黑袍内,教人看不出身形。
黑袍底下伸出一只手,纤长劲瘦的五指将兜帽戴好向下拉过眼睛,随即手腕一转,再抬起脸时,青年俊秀的脸已被一张没有表情的白面具覆盖。
黑袍白面,诡谲莫名。
下一秒,他身形一闪,像只轻盈的鸟雀一般掠上一处屋顶,足尖轻点,几个起落,呼吸之间,整个人便被浩瀚夜色溶解吞没,不见了踪影。
城墙一角。
距子时三刻只剩最后一刻钟,不知哪棵树上率先响起第一声乌鸦凄厉夜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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