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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惊澜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重殷叹了口气,寻一个完好茶杯,倒了杯茶水,讪讪递给叶沉戈,试探道:“那,谢谢?”
说完之后犹嫌不够,又拍着胸脯保证,朝叶沉戈作揖道,
“你的大恩大德我在心底记下了,今后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只管知会一声,我一定倾尽所能去报答。”
只一刹那,叶沉戈的眼眸像蒙尘的火焰,一点点暗淡熄灭,眸心深处翻涌流转的只一片沉沉阴翳,暗流汹涌,如一片平静却又择人而噬的海。
良久,他唇角缓缓勾起,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声音发寒:
“不必。”
重殷见此,眸光闪了闪,最终却只选择视而不见。
寄傩虽然被抓,但一切疑团依旧未解,它为何忽然出现于云崖城,为何执着于去停尸房毁人头颅,为何在初附身时不杀谢皓过后又去袭击他,被他附身后发疯的谢皓嘴里为何又念着重殷的名字,疑点重重,让人无从下手。
唯一能明确的是,这些都是在重殷出现后接连着出现的。
重殷有预感这件事不能仅仅用巧合解释,甚至接下来的日子里,这样的事只会更多。他如今孑然一身,记忆缺失又占了别人的身体,自身尚且难保,唯一能做的对叶沉戈好的事就是离他远一点,不把他牵扯进这些是非漩涡中。
他和傻小子年少相识,实在太了解叶沉戈的个性,若是明说出来,以叶沉戈的执着必不可能放手,还不如让他看清自己无情无义的本质,知难而退自行离开。
此后叶沉戈不必顾及他,重殷做事也不怕因牵连谁而有掣肘,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阿殷你知道吗,”叶沉戈深深看了他一眼,语气认真又苦涩,“就算是一颗永远灼热的太阳,被你一次又一次拿寒冰浇注,终有一日也是会熄的。”
“这些年里,我自认见过浮生千面,世俗百态,比之从前亦成熟许多,可每次都好像快看清你想法时,你又马上转变态度,我竟一时不能看透,究竟哪个才是你本意。”
重殷垂眸将视线落在袖口上,甚至不敢与叶沉戈眼神对视,想勉强勾一勾嘴角,才发现舌尖满是苦涩,笑不出来。
他默然良久,终于抬起头,将齐高飞送来的半脸面具覆于面上,凝视叶沉戈,意有所指:
“浮世百态,你只看到千人千面,殊不知一人亦有千面,就像如今,我戴着面具看你,可是……”
他说到此处,一点一点将脸上面具缓缓移开,墨黑眼瞳不闪不躲,正对上叶沉戈,继续道,
“摘下面具后,你又怎知,面具之后一定是我的真面目?又或者,你不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眼中的我或许也只是我的一层假面,真实的样子,和你想象中一点也不一样。面具戴久了,就连我也不知自己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样子,你又何苦执迷?”
“这不是执迷。”临走前,叶沉戈轻轻摇头,语气坚定,像在对自己说,又像在对重殷说,“从来都不是。”
“我尚有些事处理,等过些时日,我再来……接你回去。”
*
重殷凝视叶沉戈临走前的背影,久久不曾回神,之后才怅然若失地边把玩面具边想,“回”字听起来真好啊,就像那里是家一样。
随即眼神一冷,心中那抹升起的矫情立马被抹杀殆尽,他早就是一条丧家之犬,无家可归了。
与其在这里多愁善感,还不如筹划接下来该做什么才能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应当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叶沉戈。
“再见。”重殷复又将面具覆于面上,对着早已没了那人身影的庭院低声道,连自己都分不清出于何种目的,何种情感。
待再要将面具取下时,他手指一顿,忽然变了脸色,心头涌起惊涛骇浪,从床上一跃而起。
地上齐高飞迷蒙间被人粗暴摇醒,尚不知今夕是何夕,便听一通劈头盖脸的问题搅得更加迷惑。
“师兄你可知这个面具是否真是仿制寄傩打造的?”
齐高飞刚要说什么,却被眼前人肃重阴沉的脸色震慑,就听重殷再问:
“寄傩本体是半脸面具,有没有可能,他们送来面具时,把左脸和右脸打反了?”
齐高飞道:“城主府的人该不会犯这种错误才对。小十九,你怎么了,你见过寄傩,应该清楚它是哪半张脸才对?”
重殷确实见过寄傩,且不只一次,当年帝君降服寄傩之时,只有他在场,他曾清楚地记得寄傩是覆于左半张脸的面具,昨夜猝不及防之下并未看得仔细,可今日城主府送来的面具,却是右半脸。
“寄傩为什么是半脸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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