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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再遇

“将军！我们快快出手相助啊！”不远处的二层酒楼之上，徐铛见此焦灼情况，满是焦急气愤。他脚蹬在栏杆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已经撩起了袖子开始摩拳擦掌，就等着沈浊水一声令下，出手去救那被围住的可怜见的无辜少年人。

“哎哎哎，徐大人，慢点慢点慢点，你先回来好吧。”沈浊水收回目光，在徐铛的身上斟酌了一下，选择从后头提住他的后领，把他探出去一半的身子拉回来点，“你这个一个冲动一个飞跃，从二楼翱翔下去，我救你的把握不是很大啊。”

徐铛已经被那群人嚣张的气焰冲昏了头脑，根本没听进沈浊水在说什么，只顾跳脚。他出身虽平，但从小习的是诗书礼义，所交往的人事皆客气有礼，今日所见，简直闻所未闻，给了他单薄的世界观狠狠一击。

“怎能如此！怎能如此啊！真正就是世风日下，当街伤人纵马！岂有此理！”徐铛涨红了脸，手握成拳头，在栏杆上狠狠一锤，引起了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震动。

沈浊水看了看徐大人的拳头，又看了看破朽的栏杆，疑心徐大人受伤更重些。

“这下作黄子！他伸手做什么！”徐铛眯眼瞧了一会儿，突然大喝一声，猛地跳起来抓住沈浊水：“快走快走！他要掳人！”

却见沈浊水动都不动，面沉如水。

“快与我去啊！沈将军！”

沈浊水很费力地压住心里头的兴奋，以拳抵唇，清了清嗓子：“莫急莫急，时机未到，待我细细思索一个潇洒帅气的出场。”

看起来十分沉着且富有经验。

徐铛：“？？？”

“你你你……”徐铛抬起一根手指戳在沈浊水眼睛前，气得心肝脾直颤，刚要开口呵斥，忽然传来一阵惨嚎。他心头一惊，连呼大事不妙，与沈浊水一道撑了栏杆，极目远眺。

却见那处已经倒下四五个大汉，臂膀皆呈现出一种扭曲的角度，躺在地上痛苦的翻滚挣扎。

人群之中，方才被围堵着的少年正面不改色地砸开一个壮汉握刀的手，顺势旋身而起，长腿狠狠踢出，踹飞了近前的两人。蓝衣翻飞，身形流畅似水，将另外两个半大孩子牢牢护在身后。

二人沉默半晌，徐铛咽了咽唾沫，戳戳身边一起陷入呆滞的沈某人：“将军……时机到了吗？”

“……”

沈浊水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

说来左宁族人从小研习术法，可能是心底终究看不起俗世里的事物，因此少有人学习这种既不美观，杀伤力也“不强”的武术功夫。映南和海泽两人被柏鹤挡回术法，便和普通人无异了，只能凭着身手快些，回避开迎面的袭击，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这厢柏鹤心中已经开始烦躁，就算他拳脚功夫不错，但赤手空拳的面对那么多人，不过片刻便落了下风。街上行人虽少，可两街的店铺里蹲了不少人缩头看热闹。柏鹤耳力甚佳。那些嘀嘀咕咕都听得清楚，他实在是不想闹出麻烦来，只想速战速决。

那猥琐青年渐渐看出门道，刚稍熄的气焰立时嚣张起来，退到后头指手画脚地大声嚷嚷，像是一只聒噪的细腿儿螳螂。

一道寒光迎面斩来，柏鹤下意识抽出腰间的折扇，抬手虚挡过，等他反应过来只见那折扇被砍刀劈开大半，像只破烂风筝似的落在地上，又被涌上来的人踩在脚下，面目全非。

“……！”

扇骨断裂的声音极其清脆悦耳。柏鹤肉痛得简直是要无言落泪了。

这是古董啊古董啊古董啊，前前朝的名扇，六百多年！！你们赔得起嘛！！！你们知道它多少钱吗！

我不救你们了！你们等着国破山河在吧！一群萝卜秧子！

柏鹤正悲愤中，忽然听见一声喝。

“柏鹤！接着！”

声音熟悉，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踏着街边矮墙一跃而起，当空接住飞来的长剑。衣抉翻飞，动作行云流水，很有一番风姿。

下一瞬长剑铮然出鞘，映过柏鹤的眉眼，立时泛出冷冽寒光，即使是外行人也看得出这与那群渣滓拿的破砍刀根本不可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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