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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情深
容厄灵终于是叹出一口气来,不是懊悔,接受,愤怒还是其他的什么,她只是向这一时情景而妥协了。
两情相悦深重时往往像是强悍的金铁,而后共同面对的生活会改变一切。
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先为优点所吸引,朝朝暮暮地相处后,优点不再吸引人的眼球,缺点取而代之,在发现彼此缺点的过程中,打碎曾经拥有的幻想,感情慢慢消磨,是很残忍的事情。甜蜜只是暂时的,背后的怀疑争吵乏味挣扎痛苦才是常态。
容厄灵笑了笑,原本为他们二人言语所激荡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虚长了柏鹤那么多年岁,懂得的道理在面对实情时却被打散了手脚。是她太过于看重,才让柏鹤像手里的流沙,越握散的越快。
年轻人,由着他去做,会自己摔个跟头,长出坚韧皮肉,再回来。
只是从前她把人保护得太好,看到前头是歪路,就不想柏鹤鼻青脸肿地吸取这个教训。可现在忽然想通了,有些路是必经之路,她替不了,即使是破出去半条命也是柏鹤注定要经受的。
罢了,左右还有族人看顾,自己也可随时出族,不会让他真的因此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
容厄灵心思几转,抬眼看向柏鹤,微微点头。
柏鹤面庞微顿,眼睛里蓦地绽出一道光来,像是每日太阳升起时远方初绽的第一抹朝阳,带着些不可置信:“师姐,你……”
容厄灵轻轻抽出手,像柏鹤还小时那样轻抚他的肩膀:“师姐对你们俩的事情不可能说出什么赞同的话……但你若执意如此,我难道真的就与你生分了吗?”
轻薄的手掌落在肩头,是熟悉的温和触感。
“左右你安安稳稳,平平安安,我就别无所求。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做好你该做的,若来日有什么变动,左宁族永远在你身后。”
柏鹤看着容厄灵的澄澈而温和的眼睛,心底悄悄地湿润了,终究是第一次离别近在眼前,酸涩慢慢爬上鼻尖。
映南耳闻目睹这一切,眼圈都泛红了。
小孩子初开情窦时那些依稀朦胧的感情在面对直白的阐解维护时被击碎得彻底,好像一文不值。在心里琢磨了几个月想要说出口的情意在两相对比下也仿佛时童言稚语,自惭形秽,在舌尖上滚过一遍后连开口的勇气也没有。
映南拥抱住柏鹤,轻轻地在他肩头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长了那么多,却仍然比那个男人低矮,现在的自己,哥怎么也不会选择的。他还没有那么强,不如那个人,能够保护好,也能藏好哥哥。
海泽最了解好友的心思,难免为他难过,他站在原地,不舍道:“师哥,千万照顾好自己。”
“嗯,我知道。”
朦胧暗恋的心绪在年长者面前其实表露无疑,柏鹤心里都知悉,带着无限宽容,目送两个小少年远离。这样珍贵的感情,他自然珍惜。
两个耷拉着的小脑袋仿佛还在眼前,马车一点点行远,行远,渐渐化为再也看不见的小点,没入重重山水中去。
“小兔崽子刚才还抱你!”沈浊水愤愤不平,一句话打散了满腔离别愁绪。
柏鹤忍不住笑开一些,心头突然轻快得有些不习惯,他抬手捉住沈浊水的手:“我是他哥,抱一下还不许了?”
沈浊水冷哼:“我都看见了,岂止抱了一下,我可是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看着的,少诓我。”
“啧啧,大将军啊心眼真小。”柏鹤笑他,“果然酒量好的人灌醋也灌得不同凡响。”
沈浊水低头撞了一下他的脑袋,撞完下意识地就抬手给他揉揉。柏鹤心满意足地站着不动,这些下意识的小细节最容易打动他。
沈浊水正咬牙切齿地回不了嘴,忽然想到什么,掐着笑意:“是啊,我酒量特好,我从来不醉的时候胡乱亲人。”
柏鹤愣了一下,被这一句话说得半个身子都麻了,耳尖发烫:“沈浊水!”
“啧,脸皮真薄。”沈浊水被呵斥了一声,勉强收了促狭,笑着拥人上了马车,低头在人鬓边轻嗅。
柏鹤恼他,“啪”地推开人。沈浊水看着他直乐。
马车刚刚行至城内,就听见一连串的鞭炮声劈里啪啦作响。柏鹤稍惊了一下,探出头去看,鼻尖闻到一股隐隐的硝烟味,并不讨厌。
“不是还有二十天过年,怎么那么早就放鞭炮?“
沈浊水也跟他并排往外看,笑着解释:“应该是在外的家人回来了,年前回来的人都要放串鞭炮消消旧年陈气,待来年出门远行时也要放鞭炮,破旧迎新,带一身喜气伴身远行。”
柏鹤点点头,听着这些相聚啊团圆的,心里头自然而然的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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