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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巨创
沈浊水眸子沉得很,他心里不舒服,但深知自己这样的心态映射到行为中无利人己,最容易被伤害到的就是柏鹤,柏鹤纵然现在能容忍着他,长久以往也会在他们俩中间造成不可换回的裂痕,生活在一起是需要给彼此距离的。
他曾仔细刨析过自己的心理,想来无非是缺少安全感而带来的占有欲,这都是他人生里的黑点,自己化解忍耐就行了,怎么能让柏鹤替他承受呢。
沈浊水在一点点调整自己,去学习怎么经营两个人的未来。
寒木掩映,园子的池水刚刚化冰,轻闻水息流动。沈浊水负手立在林下,长长几个呼吸,将心绪压下,从石阶小路而出,迎面就撞上黄钰匆匆而来,带着少有的焦急。
沈浊水正烦躁,皱眉道:“什么事能做出这副急色来?”
国师大人不在的时候,关内侯的好脾性就荡然无存了,且不喜吵闹,卩火示╳府里的人早就知悉这一点,走过的步子都要放轻。
黄钰面色顿了顿,嘴唇微微嗫嚅:“侯爷,来了个沈府的下人,说是……”
他话都没说完,沈浊水一摆手,转头往后进的书房里走,冷哼道:“沈府来回话的人随意差遣人应付了就是,沈府不耐烦见我,一回两回就够了,怎么我还要上赶着给人家拜年去吗?你也是放宽心,有上回那一遭,我是跟沈家断得明明白白了,这种事用不着急。”
沈浊水听了柏鹤的劝,回京第二天就差人去沈府求拜帖,要上门拜年,结果沈府寻了一堆由头给他堵回来了,摆明就是不想见他。
柏鹤当时以为他要生气,沈浊水却是看淡了,心里小小地起伏一个波澜而已,没什么所谓。但到底礼数摆在那里,沈浊水不耐烦被人在背后嚼舌根,过了十余天他又差人去问了一回。
如今又被堵回来了,再一再二不能再三,没得再去热脸贴冷屁股。孙韵芷……看来是真要与他断绝母子情分。
沈浊水略闭了闭眼,叹了一声也就过去了,不再说此事。
“今晚上国师在东宫议事,不回来用饭,叫厨房里随意弄点就行了,不用那么精细。”
黄钰跟在他身后,声音很低:“侯爷,您还是去前厅看看吧。”
沈浊水皱了皱眉,转头:“怎么回事儿,还没完……”
他话没说完,戛然而止,是因为看到黄钰向来习惯含笑的脸上现在一片惨白,仿佛是被覆盖上了墙灰。
沈浊水一瞬间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一个字都没有再问,往前厅飞奔而去。
前厅里一个老妇跪伏在地上,银白发丝蓬乱,沾着泥草,一身衣服已经辨别不出什么颜色,衣料破损,露着里面薄薄的夹袄,在这喜气洋洋,合家欢聚的新年里,像是路边的乞丐,还不如肮脏的废纸。
可沈浊水认出她了,他几乎不敢认。
是明素,跟在孙韵芷身边的明素,一直跟在孙韵芷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的老嬷嬷。
在那一刹那,无数个问题挤进沈浊水的脑子里。
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沈府派人来回话会派她来?是孙韵芷把她赶出来了吗?
跪在地上颤抖的明素明明是耳力昏聩的老人,却好像心有所感一般,在沈浊水进门的一瞬间就摩挲着转过了身。
沈浊水眸子一垂,他看见明素的膝盖以下异常于常人扭曲的弧度,明显是断了。
沈浊水不知道自己预感到了什么,但是突然心痛如绞,汗如雨下。
明素看见沈浊水,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泪水鼻涕横流,似悲似喜,非哭非笑。她的十指缝里满是黑泥与血痕,拖着她脏污老朽的身体一点点爬向沈浊水,抓住他的衣服。
雪白的袍摆被印上肮脏的指印,他几乎想要后退。
“少爷!夫人!夫人死了!”声音破碎得像铁片互相摩擦。
“嗡”的一记重锤直击在沈浊水的头顶,他身形一晃,眼前发晕,耳畔轰鸣。
明素黑瘦的手使劲儿拉着沈浊水的袍摆,嘴唇颤抖着痛哭嘶嚎:“夫人被他们害死了!”
沈浊水看着她像是听不懂话里的意思,面色苍白,瞳孔茫然地呆立着,半晌从胃腹里涌起一股恶心来,他狼狈地弯下腰开始剧烈地干呕,脖子上的青筋狠狠鼓动着猛跳。
黄钰一直在旁边谨慎伺候着,急忙上前搀扶,可还没等碰上人,沈浊水就“哇”地吐出一口污血来。
东宫内的书房内,柏鹤和阙铭昇正说到详处,忽听外头一阵嘈杂。
阙铭昇提高了声音:“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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