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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奇怪

司断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刃，将云翎的所有情绪全部剖开，赤裸裸地铺在阳光下，灼烧得云翎一阵晕眩。

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蠕动半晌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因为他发现司断说的是事实。

在上一世，自己一心想要成为妖帝，那几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以至于其他的所有事情都被他抛开。

他接受司断的示好，也曾因司断的示好而心动，但是却不会因为司断改变自己要成为妖帝的决心。

若仅仅如此，他倒也算不上对不起司断。

然而他错就错在为了不在比试中与司断敌对，选择答应了那些老家伙私下劝说司断的要求。

更错的是，他为了自己那点所谓的面子与自尊心，没有去监督那些被派遣出去的人，以至于让他们狗胆包天对司断下手。

即使最后的结果并非他所愿，但是他仍是造成司断死亡的直接原因之一。

这也是最令云翎痛苦的地方。

他方才初知真相之时，只觉得心如刀割，一时心魔骤起血脉逆行，才会有那一声痛苦的哀鸣。

云翎仅仅只是看着，就觉得自己当初真不是个东西，又更何况曾经亲身经历了那些事的司断呢？

他恐怕只会更加地厌恶自己。

而司断方才的那一番话，更是打破了云翎心中最后的一丝期冀。

司断的声音冷淡得就像一盆凉水，临头将他这个不惧严寒的凤凰之躯也浇得浑身颤颤，从心底横生一股凉意。

他怕的不是司断的怨恨，不是司断的憎恶，而是司断在重新面对自己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冷漠，就好像自己已经完全不值得他触动半分。

可是云翎是尝过司断的好的人，他知道司断将一个人放在心上时是怎样一种态度，也就更能从司断如今的态度中窥见他对自己的漠然。

这比什么惩罚都更加让他难以接受。

云翎心中一急，伸出手去想握住司断的手，却被司断眼疾手快地避开。

司·高冷·断面色冷漠，皱眉看他，提醒道：

“说话就好好说话，别总想着动手动脚的。”

云翎不情不愿地收回了自己已经抬起的手。

他看向司断，眼中满是乞求似的情绪，道：

“是我不好，以前是我脑子犯糊涂，我不该让他们去找你的。”

他魔怔似的，口中一直念叨重复着我不该我不该，状态之不正常让司断忍不住皱了皱眉。

司断轻出一口气，语气平静道：

“我说这些话并没有什么责怪你的意味，当初你我订婚一事你本就不情不愿，后来的那些事情也就全算是我咎由自取。我说那些话的原因，只是想让你认清楚当初那般行事的原因而已。”

他眼神像是一潭深深的古井，并无半分波澜：

“其实对于现在的你我，什么也没想起来才是最好的结果。若是那样，至少你也不会如此失态。”

司断的语气中似有喟叹：“你可是最高傲、最好面子的凤凰啊。”

凤凰，连眼神也是蕴藏着烈日火焰的热烈高傲，又怎么能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族低下他宝贵的头颅呢？

然而司断这么想，云翎却不。

他只是怔怔然地摇摇头，眼尾红痕未消，显得他整个人有一种楚楚可怜的韵味。

他声音堪称小心翼翼：

“不，我不害怕失态。”

他眼神汇聚到司断身上：“我只害怕......你不要我。”

见他固执己见，司断头疼地轻出一口气，觉得有些棘手。

他都已经把自己的态度表现得这么明显了，怎么这些男人还是一个赛一个的固执？

当初那股子谁也不爱的劲儿呢？倒是再拿出给他看看啊？

司断轻叹一声。

其实他和云翎的往事，误会居多，辜负反而倒是其次了。

遭到暗算时的他以为那些夺去自己尾翎的人是云翎派来的，目的是为了让他参加不了妖帝比试；而目睹了自己死亡的云翎则是认为他只是不愿示弱放弃妖帝之位所以要来参加比试。

所以一个心中有气，卯着劲儿地想要与云翎决裂；一个不明情况拿出了自己的所有实力应对。

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环环皆错，到最后，也只落得个鸡飞狗跳的下场。

在这场闹剧中，自己不该强逼这云翎答应自己成亲；云翎不该将自己的令牌给那些居心不良的老家伙。

其实说到最后，谁也不算无辜。

只是相比而言，自己付出的东西更多而已。

无论是感情，还是生命。

司断眼底的疲乏显而易见，更何况是一直仔细观察着他一举一动的云翎，对他这些小神色更是捕捉得一清二楚。

云翎顿时安静下来。

他不想司断再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厌烦自己。

司断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被这些一团乱麻一样的往事扰乱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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