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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灵石为引

出了什么事？

这分明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个问题。

少年迷茫地抬头，却只看见男人欲言又止的神色。

他看着满眼崇拜地望着自己的少年，似乎是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能在少年这样纯真的目光下开口。

他轻叹一声，缓缓道：

“算了，没什么。”

男人宽大的手掌习惯性地在少年圆润柔软的耳垂上抚弄，目光深深，似乎有万般情绪缠绕。

静默半晌，他抬起手压抑着轻轻咳了两声，成功让少年的注意力转移开来：

“尊者？您怎么了？”

男人深吸一口气，脸上罕见地显露出几分病弱的姿态，声音却是淡然：

“无事。”

他安抚似的拍了拍少年的头，转身朝房内走去。

两相沉默。

在他身后，少年默默垂下了眼睛，劝慰着自己不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也祈祷着这次难关快点过去。

.

然而天不遂人愿，事情并没有朝着好的地方发展，反而有愈演愈坏的趋势。

神仙们一个接着一个地陨落，神界也慢慢由起初的热闹非凡逐渐变得冷清，少年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情发展的不同寻常，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随着神界神灵的一个个减少，尊者的表情也渐渐开始变得凝重，不复起初他询问此事时的云淡风轻。

这一场劫数像是上天注定，所以他们便永远无法避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

事情越演越烈，少年内心深处的不安之感也就越来越浓厚。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许多个他愁眉不展的日夜里，尊者的视线总是若有似无地萦绕在他的身上。

每当他反应过来想要看去的时候，却只能看见男人眼中还未来得及收回的复杂之意。

心中的不祥的预感愈发的浓厚。

.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针对于神界的浩劫。

神灵一个个陨落，那些他所熟悉的面孔一个个的消失，他本以为这是最坏的结果了。

可是他没想到，这场浩劫所导致的后果不仅仅会让神界寂灭，还会让天地崩塌。

他也明白了尊者的脸色为何随着神灵们一个接一个的陨落而越来越沉重。

神灵陨落，神力散于天地间，充当维持天地运行的养分。

但是倘若将天地比作一个大容器的话，那些陨落的神灵的神力就相当于往那容器中不断灌入的承载物，当承载物超过了一定的限额后，则会导致容器本身的崩溃。

少年后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

天地崩溃，灵气四溢；

山川因灵力过剩而崩殂；

河海因天地崩溃而掀起一场又一场的风暴。

以往的美好河山在顷刻间化为一片炼狱，时时刻刻都有彻底崩坏的预兆。

再加上神灵们陨落之时杂念不消，在他们陨落之后这些杂念还留存在世间，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了一片片浓郁的浊气，所过之处草木枯萎生机全无。

也是一个更加让人头疼的存在。

这些浊气因神灵陨落之地的不同而有所不同，少年观察其分布情况，发现在基本在世间各地都有这浊气的存在，而其中......又以极北之地的浊气最为浓郁。

可是，少年却想不起是哪位神灵曾经在极北之地陨落。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这些闲心思去想这些东西了。

或许是浊气的诞生加快了这场浩劫的速度，没过多久，神界中除了创世神以外的最后一个神灵也陨落了。

创世神与天地同生，如今却眼睁睁地看着其走向崩塌，要说他心中并无半分触动，少年是绝对不相信的。

所以他将自己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每日小心谨慎地观察着尊者的脸色，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让尊者舒心。

少年想让尊者知道，他并不算孤家寡人，至少还有自己陪伴在他身边。

他时常看见尊者召唤出水波境，透过它看着日渐崩溃的山河；

时常看见尊者摆好了卦盘，似乎在默默卜算着什么；

也时常看见，他看向自己的......复杂的目光。

少年虽是天地初生时遗落下来的灵石，但是本质上他还是因创世神而生，所以他并不似创世神与天地之间有那么深的羁绊，在看见如今天地崩溃的场景之时，心中更多的只是怅然，也就不甚了解尊者此时的心情。

他想着，只要尊者还能获得好好的，他就别无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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