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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十七年元月初六。
薄阳高照,晨风微温,通身雪白的骏马如白云飘过,风驰电掣地奔驰于官道之上。两侧宅舍森森,沃田连绵,偶有酒肆朱楼掠过眼前。
月麟回头见小姐昏昏欲睡,忙关好车窗,又翻出了毡毯盖到小姐身上。
昨夜小姐貌似做恶梦了,今晨又早早出门。一上车,睡眼惺忪的小姐就裹着毯子窝在车里不动。出洛阳城门时,蒋家小姐和蒋五公子前来送别,小姐也只是下去站了一会儿就上马车了。后来还是蒋小姐主动登马车跟小姐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
同蒋小姐的热情开朗不同,蒋五公子只得体的笑着,除了跟苏世子说几句话外,再没开口,对小姐也只是拱手行了个礼,洛水泛舟时的活泼开朗不见踪影。
月麟支着头,细细思量这些人情世故。她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叶凤泠,深深叹息,快回到苏北了,能见到老太爷的同时,也又要面对柳府众人了。也不知,到了柳府,苏世子会作何感想。
马车忽然变慢,车门被敲响,外面传来洗砚的声音:“公子说在前面停下歇歇。”
月麟答应着,踌躇半天,还是没有叫醒叶凤泠。
这次出行,前后一共四辆马车。苏牧野领着洗砚独乘一辆,叶凤泠和月麟一辆,纨娘、柔兆一辆,另有一辆放行李杂物。褚亮和石头一起驾着纨娘她们那辆马车行在叶凤泠车驾之后。
除此外,还有三十位洛阳府衙役骑马随护在侧。
一行人,浩浩荡荡、声势颇足,同叶凤泠低调无闻的出行截然不同。
马车停稳,月麟轻轻推开车门,又回头确定叶凤泠还在沉睡,才跳下马车。
洗砚等在外面,见月麟出来立刻又关上了车门,奇怪。
月麟忙道:“小姐还在睡着,我没叫醒她。”
洗砚撇嘴,刚蒋小姐同世子话别时,叶三小姐就眯着眼,迷迷瞪瞪的样子,后来行了一个时辰的路,也没有反应。还是自己看不下去,不忍心公子在车厢里左拿一卷书不喜欢、右翻一卷书不满意的折腾,提出来停车休整一下。他还想着,叶三小姐能趁此机会,跟公子多说几句话,没想到人家直接睡着了。
洗砚也是服气的很。
柔兆下车时,感觉到一束目光落在身上,抬眼便见苏世子冷冷盯着自己,浑身一哆嗦,腿脚发软。她硬着头皮,想向苏牧野行礼,不想苏世子冷淡的笑着,转身走了。
柔兆曾找机会偷偷问过洗砚墨盏情况,当时洗砚脸色一变,尴尬搓手,吭哧半天才道:“你先好好养伤。伤好了,他……他也就回来了。”
说完,他仓皇寻个借口溜了,留柔兆扶着马车,咬紧牙关:回来……也就是说墨盏被带走了?
纨娘蹦蹦跳跳拉着柔兆一同去采路边野花。柔兆现在用本来面貌示人,圆圆脸蛋,细嫩如豆蔻少女,加上她身量矮小,总让纨娘有种她还是十三四岁小姑娘的错觉,却不知,柔兆真正是比她还要大的年纪。
苏牧野背着手,对着紧闭的车门,扭头看月麟。月麟脸色一白,嚅嚅喏喏:“小姐一…一直在睡觉,我就……就没叫醒她。”
说着,她还朝洗砚那边挪了好几步,几乎将半个身子躲到洗砚身后。
洗砚眨着眼陪笑连连。
再次启程时,苏牧野径直迈步登上叶凤泠的马车。月麟要叫出声,被洗砚一把捂住嘴,塞去纨娘的马车上。
叶凤泠这一觉睡得香甜,连着好几日恶梦,白日又是忙活、又是挂心某人,让她精疲力竭。马车的颠簸具有奇佳的催眠效果,裹着软融融毯子,闭眼就呼呼睡了个昏天暗地。
醒来时,没着急睁开眼,她勾着唇角哼哼唧唧:“月麟,给我揉揉腰,好硬,硌得我好难受啊。”
一只手伸了过来,准确无误地摸上她纤细腰肢,一下一下有力地按着腰窝。
力道不轻不重、节奏不紧不慢,叶凤泠舒服的不行,像一只娇憨的猫,用脸蹭着毡毯,不愿睁眼。
“月麟,我渴了。”叶凤泠嘟着嘴,又道。
待她挣扎着从毯子里坐起来,揉着头迷迷糊糊睁开眼喝水时,眼前哪里有月麟,只有一个苏牧野板着脸端坐于车。
叶凤泠口里刚咽下的水差点儿喷出来,她磕磕巴巴:“你!怎么是你?月麟呢?”
风透车窗,轻拂如墨发丝,苏牧野长缎流波、木簪束发,肤似凝玉、眼若桃花,在细密光辉中,目不转睛地盯着叶凤泠。
她左脸上还残存着被压的红印,整个人娇滴滴的,才睡醒的懵然褪去她的世故圆滑,就像一朵玉兰花,在晨光下绽放出第一缕清香,春意盈盈、素净清雅。
苏牧野紧了紧手掌,突然觉得手很痒,极想这样一掌过去,将她拍死在车厢壁上,省得无所知觉地乱自己心神。
那日书房红袖添香后,苏牧野言辞凿凿自己会很忙,让叶凤泠乖乖等着启程,然两日里,他无时无刻不盼着叶凤泠再来书房。自己身上的伤、脚踝的伤,那么明显,她都不想着来问一问么?还有柔兆的事、大雕的事呢,她怎么也不来问。
若不是陈楚实在黏的紧,苏牧野都想亲自去小院问问她,前脚刚表完情,后脚就又把他丢去脑后了?
实在可恨!
叶凤泠不知苏牧野心中所想,怯生生将水杯放去凹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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