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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吗”。

只有这四个字，句意都模模糊糊的无法读懂。但邹鹭几乎立刻明白了留言者的身份，她飞快朝四下一望——排练厅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你在哪里？”邹鹭小声问道。

身旁又传来“吱吱嘎嘎”的声音。邹鹭低下头，看到半截粉笔正在地上费力地写字。

紧接着，她看到一只握着粉笔的小手。

然后是过于纤细，显得有些营养不良的手腕。

沾着些脏污的瘦骨嶙峋的肩膀。

……

从指尖开始，那个小女孩的形象慢慢显现出来。邹鹭又看到那条花裙子了，比她先前记忆中的还要更皱，更旧一些。

邹鹭蹲下来，正好看到小女孩的脸从空气中缓缓浮现。

这一次，两人面对着面，邹鹭终于看清了——小女孩差不多10岁，也许还不到10岁；头发乱糟糟的，长长短短，大概是自己拿剪刀胡乱剪的；脸上还糊着横一道竖一道的污渍，像是风干的番茄酱，或者其他。

整张小脸又瘦又脏，只有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依旧明亮如星。

【……她怎么跟小叫花似的。】

邹鹭也有些发愣。她一低头，看到小姑娘脚上穿着塑料凉鞋——透明的带子都发黄了，上面粘着几朵布头小花和塑料宝石，不像是最近的款式。

小姑娘突然停下了握着粉笔的手，抬头朝邹鹭一望。邹鹭从她漆黑的瞳仁中望见自己的脸。

“……你是谁？”邹鹭小心翼翼地问她。

小姑娘眨了眨眼。

然后，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泛起泪光，鼻子一耸，嘴巴一扁，眼看就要哭出声来。邹鹭慌忙伸手去摸她的头：“别哭，别哭呀——”

她的手指从空气中穿过，什么也没有碰到。

小姑娘终于憋不住地嚎啕大哭，泪水滚滚流下，流过脸颊，流过她瘦得尖溜溜的下巴，落在又脏又旧的裙子上。她一边哭一边揉眼睛，手上的黑泥被揉到脸上，脸上的泪水鼻涕又被糊到手上。

但这一边的世界安安静静。邹鹭看着她哭成一朵湿漉漉的海蜇，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可怎么办？邹鹭低下头，看到小姑娘刚刚写的字——“我在这里”。

还是一样的歪歪扭扭，又用足了力气，粉笔头都被捻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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