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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他紧皱眉闷哼，笑得挫败低沉，“你这女人，当真是死心眼没脑筋吗？”

他露出残忍的笑容，扯住我的发逼我仰头看殷时，“说呀，殷时，告诉她，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拼死保下你，你最后会选的人是谁？”

悬崖边踢落碎石，半天才能听到回声，武成侯说，这才叫粉身碎骨之地。

殷时死死地捏着拳头，一言不发。

“你看呀，这便是你拼死保下的男人。”武成侯挟着我的手颤个不停，像是气极了，又像是快活极了，“他负我，现在也一样负了你。你同我一样，都是弃子，没人要的可怜虫而已！”

“我同你不一样。”我定定道。

“我信他。”我一闭眼，倾身而下。

27

我叫张一卦，我爹给我算命测字的时候，说我命中有一大劫，源于我执拗，不撞南墙不死心。

也说，我能逢凶化吉，源于我执拗，不撞南墙不死心。

我记得我倾身落下悬崖时，殷时几乎飞身扑了过来。

可他还是没有我快。

救下我的人是我要杀的人，也是要杀我的人。

卫凛，武成侯。

我不知道他为何勉力把我推了上去，只记得殷时接住我之后，想也不想就要去拉他，指尖都分明相触了，却被他拍开了。

他不要他救。

万丈深崖，他轰然下坠，一直在笑。

笑他自己，还是笑我，我不清楚。

我仍然如他所料，非后非妾，无名无份地呆在宫中。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岁月蹉跎几轮，旭成终究从一个故作坚强的小大人，长成了贤德的储君。

殷时也不再嗜杀，攘外安内，迎来社稷安稳。

旭成十八那年，从他最敬重欢喜的皇苏手上接过了江山，而我同殷时的岁月绵长，从这刻才刚刚开始。

殷时环着我策马长奔，离开繁盛喧闹的京都，去往世间任何一处不为人知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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