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玄三所言,符离岸心中会意。外戚的理由固然蹩脚,但若是存心作梗,再牵强的理由,他们也能找出附会的逻辑来。
会盟在即,符离岸决不允许任何阻碍变法的绊脚石存在。
“玄三,”他唤黑影上前,“替我传信给那人,就说我要见他。”
北周商人聚伙为患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城中聚讼纷纭。公子岸呕心沥血做的几篇好文章,皆在某些人的摇舌鼓唇间散作云烟。
“你看那些老周人,个个都那般凶悍,真要逼急了,不得跳起来反咬一口么!”
“你是说溧阳侯欲在北周推行变法的事吧?”
“可不。我觉着尚书令他们说的有理,北周的王道之治已经延续了几百年,你如今刚一收服,就要变革人家的祖宗礼法,搁谁身上不得乱。依我看,这当口可不宜火上加油,还是徐徐图之比较稳妥。”
“嗐,公子岸的檄文里不是说了吗,割痛剜疽、刮骨疗毒,贵在一个快字。总这么瞻前顾后,要拖延到何时。”
持方不一的那人呷了口茶,狠狠啐掉嘴里的茶叶末:“呸,弄臣走狗的话你也信?廉耻都不要了,还顾得族人死活!”
茶寮一隅,符离岸将这些刺心言论尽数听去,和着大碗凉茶一并饮下。
“公子身子弱,仔细叫凉茶一激,再激出什么毛病来。”
坐在对面的是个不修边幅的江湖郎中,方脸阔面,下巴蓄着一圈青黑胡茬,眉宇间颇见几分落拓不羁。
符离岸搁碗道:“我以为你要劝我收手,免得再叫人戳着脊梁骨骂。”
郎中捏起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我劝,您肯听吗?”
符离岸摩挲着碗沿,迟迟不语。
“弄臣”“走狗”,这些早不算什么稀罕字眼,比这更龌龊的话符离岸也听过。
从入侯府那日起,人们打量他的目光里除了怜悯,便多了一丝鄙夷,不过是碍于侯爷,那鄙夷终究不曾过了明面。
直至符离岸真正站到变革派的一边,开始主张推翻故国礼法。对卖国求荣者的厌恶终于战胜了忌惮,人们选择用“弄臣”这样的字眼标记他。
为乞活命甘做宿敌手里的一把刀,那些人有多叹服他的词锋之犀利,就有多嫌恶他的心肠之刻毒。
“公子岸,乃天下第一薄情寡义之人,可怜、可憎、可怕。”如是评价,几乎成了对他的定论,敌也好,友也好,皆以为然。
沉默的间隙,郎中把花生米嚼得嘎吱作响。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