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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为安瞧出他没有替符离岸出头的意思，愈发壮了胆：“学生适才言辞无状，若有冒犯侯爷的地方，还望您宽宥才是。学生此心只忠于社稷二字，不似某些人口蜜腹剑，损公利己之心，天地当诛。”

陆酩挑挑眉，淡道：“你是说，公子离所言乃拾了北周莫太傅牙慧，所图不过为了向本侯示好？”

萧为安遥遥一拱手，朗声道：“侯爷明鉴，更有甚者，符离岸因莫太傅之死心有怨怼，所以借着变法之机，在遗民当中煽动不满。莫如归罢官当日，曾信誓旦旦要令北周改天换地，符离岸今时所为，便是在为老师复仇。他们师徒二人一心推翻北周王室，殊不知北周生变，祸连的可是虞国江山。”

打蛇扣七寸，萧为安很清楚侯爷的为人，公案之下无私情，举凡言及朝政，再深厚的恩宠也能说丢就丢。

陆酩果然沉了脸色，但依旧没有动怒。

“阿离，”他看向席面上的符离岸，用稀松平常的口气问：“是这样吗？”就好像在询问一件最无关痛痒的小事。

不只陆酩，一干文臣士子，包括萧为安，都在等着符离岸的回答。

沉寂良久，素来口齿伶俐的符离岸却只是摇了摇头，言简意赅地说：“阿离为人，侯爷该清楚，我没有那么不堪。”

闻言，萧为安的得意快要溢出来——只有当穷寇逼于末路，无计可施了，才会想到以情动人。符离岸不过一介赝品，又有多少情分能拿出来掂量。

他万万没想到，陆酩只一颔首，未说信也未说不信，又将目光转回自己身上。

褪下战甲，换上华贵锦袍，侯爷身上没了武将凶悍。可不知怎的，萧为安与侯爷对视间，仍旧觉得一阵腿软。

“你叫萧为安？听说是本侯母舅，穆安公极力举荐的人才？”陆酩随意翻着一本名册，问道。

萧为安颔首称是。

陆酩又道：“北周岷城人士，十五为客卿，二十入刑狱。在牢里待了三年获释，出来以后泯然众人再不得志。半年前到了晋稷城，与城东一家商社来往过密。”

萧为安不意侯爷将自己的底细查得这般清楚，心一惊，挣出了满头长汗。

“那商社本侯前日着人去调查过。阿瞒。”

霍瞒应声从屏风后转出来，视线与符离岸交汇时有些闪躲，但很快恢复如常：“小爷我抽空往商社走了一趟，那家东主明面上做的是正经买卖，在官府也过了文牒。可实际上，他插手的生意远不止登记造册的那些。”

霍小将军从怀里掏出本与陆酩面前一模一样的名册，扔到萧为安脚下，道：“假借商社之名，在城里布下眼线，周王是把用间好手，只不过也把咱们瞧得太蠢钝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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