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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戳中侯爷心事，陆酩的神色瞬间凝了一凝，他说：“茶香清雅，叫别的味道搅杂了算怎么回事？你喜欢搬自个屋里慢慢品，被老将军闻见，又该叱你不务正业。”

霍瞒情知侯爷讲究的毛病犯了，仍是觉得莫名。他没敢顶嘴，乖乖叫丫鬟把那香炉搬远了，方才觑着陆酩的脸色问：“侯爷心情不好？可是为了那质子的事？”

从抡才大会后，弹劾陆酩的折子便如雪花片一样飞向勤政堂，其中以封洵为首的一帮外戚闹得最凶。弹劾内容无外乎纵情声色、偏信娈宠那一套，万箭齐发的靶心却落在让侯爷失张失志的质子岸身上。

群臣众口一词，皆请准王上将质子岸下狱，彻查其与晋稷暗网的关联。

陆酩嗤笑一声，说：“有本侯在，那群跳梁小丑不敢拿他怎样。”

“不是为了弹劾，”霍瞒若有所思，“那便还是为了公子隐瞒一事。我在园中就瞧出来了，侯爷打从知道他是莫如归的徒弟，整个人就冷淡不少，还招来什么清倌怄气。要我说何苦来？人家待您那般用心。”

陆酩怔了怔，旋即摇头：“黄口小儿懂什么。”

霍瞒却正色道：“阿瞒如何不懂。他身为北周王室，却一心助您变革母国法度，若说为权为势，一介质子未免巴望得太远了些，何况他还背负了娈宠的骂名。”

他说这些，陆酩并非不知，然，终究是心结难纾。

霍瞒打量他两眼，把掌一拍，咋咋呼呼道：“侯爷该不是以为他二人有点什么，呷起了陈年酸醋吧！”

茶水呛到喉咙，陆酩手一抖，险些泼湿了半边衣襟。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老声从里间传来。

“啸铁，休得无礼。”

公子无心爱良夜（四）

老者打帘而出，虽着一身家常布衣，但神态赳赳、声若洪钟，大有河山泰岳无可撼动之势。

此人正是霍瞒之父，柱国大将军霍关山是也。

霍瞒被唤表字，一脸不情愿：“爹，当着外人别这么叫我，生怕人家不知道我跟您那猫儿子沾亲带故似的。”

将军有只爱猫，通体如墨，唤作乌云。在他东征西战的这些年，除了贴身佩戴的虞剑，就只这猫寸步不离身。先王笑言，老将军是把猫当儿子待了。

霍瞒出生时，关山老矣，乌云也从奶猫变成老猫。为了纪念它，将军不顾夫人哭缠，硬是把亲儿子的表字定为“啸铁”。

乌云、啸铁，《相猫经》中最威风八面的名号，听来便是亲兄热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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