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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这句“可惜”，也不知在抱憾什么。

符离岸默然听了会，忽道：“侯爷复明之后，就没有见过太傅大人的样子吗？”

陆酩摇头，他说：“本侯取下纱布当日，药庐中已是人去楼空。时隔一年再见，是在周王的劳军宴上，子崧失势落魄，不得列于文臣之首，本侯亦有职务在身，遥遥一瞥就此别过。再往后.....”

便是死生阴阳，黄泉碧落。

符离岸良久不语，陆酩的话触动了他的某些回忆。风打在脸上湿凉一片，他下意识去抹，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阿离？”陆酩显然也发现了异样，指尖扣在蹀躞上，没有抬手替他拭泪。

“风大，眯了眼了。”符离岸仓促偏头，躲闪的样子让陆酩无法全信他的解释。但陆酩没有多问，只沉声道：“待会盟事毕，本侯即刻启程奔赴东都。我知道，北周变法，不仅是子崧的心愿，也是你的。”

符离岸蓦地转过了头。

这姜汤做法是我鬼扯的，应该没法这么干吧…

公子无心爱良夜（六）

阿离在北周的遭际，陆酩已从霍老将军那里得知泰半。他的半生颠沛，连同太傅之死，皆因周王室的顽固不化而起。

而今周朝归顺，旧贵族式微，此刻便是反骨洗髓的最好时机。

于是趁着人都在，陆酩郑重给出了这个承诺。

天色已昏，树冠笼在头顶仿佛幽幽巨塔，却有月色从塔尖漏下来。树下人是塔中囚，月光映亮了眉间动容，又将缄默的唇衬得如浮雕一般冷硬。很怪诞地，陆酩透过那熟悉的五官，依稀窥见了一张陌生面容。

他忽而揣测，阿离中蛊改换面貌前，会是何等模样？

“回去吧。对了，”陆酩为符离岸翻平褶皱的风领，手在肩头停留一瞬，很有分寸地撤回，“等忙完这阵，霍老将军想请你过府一叙。”

符离岸面露疑惑，陆酩道：“那天在河滩，阿瞒纵马惊动了你，老将军十分过意不去，预备当面向你赔不是。”

这番说辞牵强得很，符离岸心知霍关山约摸是想找个机会掌掌眼，嘴上却道：“将军不必如此，左右阿离没有大碍。”

“阿离，”陆酩叫他，“当日本侯只想制造混乱引来城防营的人，没想到伤的是你。还有晏平，本侯从未与他有过什么，岂料他会对你生出杀心。”

符离岸从未想过质问这些，然而陆酩执意要解释清楚，他虽不解其意，但还是宽容地照单全收。

“侯爷所言，阿离明白，你我之间，本可不必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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