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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符离岸穿过回廊，意外发现净室的门没关严，被风推着吱呀呀作响。

“老貔貅，再敢拿假话唬弄，本侯割了你的舌头！”语气不善，听起来是气急了。

符离岸一愣，才意识到侯爷来此，只是为了选个清净之地密会苍梧军的暗哨。

半晌见无人答话，靠在椅上合眼假寐的陆酩倏然睁开眼，揪紧的眉头松动了一下：“是阿离啊。”

他肩上还缠着一圈纱布，看样子，符离岸这些天托人送去的伤药他是一点没用上。符离岸潜生恼意，一言不发地走到临窗的架子下汲水浣手。

“听玄五说，你往霍府给老将军看脉去了，回来得倒早。”陆酩斜倚窗框，眉间是掩饰不住的倦色。

符离岸把手浸没在冰凉的井水里，试图用这种笨法平息胸中的无名火。感到冷意的一刹那，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陆酩皱皱眉，就要拉他：“寒冬腊月的，让人兑了热水再洗。”

符离岸还是不吭声，肢体碰触间水面晃碎，映出的面容随水纹漂漾，散乱成一种无序的失真，仿佛是对他皮囊之下灵魂的影射。

真正的公子岸，真正的，公子岸。

符离岸鬼使神差地又想起霍老将军的话。

“咣！”

盆掀翻在地，水花扑溅。陆酩毫无防备地叫人压在壁根，那白裳都覆在了身上。公子直白地凝望着他，黑暗里目光不灭，某些强烈的情绪正在一涌而出。那不是幽怨抑或哀而不得，公子坚立如钉，半身前倾，这是个主动索取的姿势。

“现在撺掇本侯，不是时候吧？”陆酩扣住他按在胸膛的手，鼻尖迫近，不紧不慢地说。

符离岸轻轻扯动唇角，把手抽出来。那曾经用来翻页执卷、筛捡药材的手，现在正贴紧陆酩腰线，水妖一般灵活游走。他们彼此熟悉，无比契合，根本无需探索就能把准对方的命门。

他是头一回做这种事情，手很生，但又被股疯劲催着，每一下都带着不知如何为又不得不为的莽撞。陆酩脖颈后仰，喉间逸出低哑的警告：“轻点。”

符离岸不由得手势一顿，紧接着就被陆酩摁住后脑，贴在耳边用极轻的声音说：“不许停。”

公子受了这命令的桎梏，耳垂鲜红欲滴。他耻于自己竟然做出这种事，于羞惭中却又生出一种莫名的快感。

先生一生克己，端肃到近于他人眼中的刻板，他决计不会放任自己沉溺在欲丨望的浪潮。

但公子可以。

陆酩侧颈，洞见了符离岸脸上非比寻常的执拗与羞恼。他心弦一颤，旋即翻身将人反压。

“公子就这点本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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