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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有明月落沟渠(七)
这一夜风雪大盛,揣着心事的人都是一样的辗转难眠。
火盆的炭快烧光了,只有几缕白烟还在袅袅飘着,帐中一刻赛一刻的冷,符离岸才来嵊州多久,手脚皆都生出了冻疮。
他没有后悔可言,只是会无由地想起,侯爷领兵在外的日子,曾经捱过多少个这样衾冷枕单的苦寒夜?
朔风一吹关山雪,吹动烽火斩月缺。高楼不闻金鼓声,闻之难竟长安夜。
然而这关山的笃笃金柝声,符离岸庆幸自己听见的还不算太晚。
山间一入夜,气温陡降,最后一点热意散尽,帐中冷得好似冰窖一般。横竖睡不着,符离岸索性披衣下榻,趿着鞋到案边翻阅各路暗哨搜集来的军报。
苍梧军在东路被掣肘,除了周王对叛军怀有羁縻之心消极应战外,旧贵族得以据守光狼城这一天险之地,也是极为重要的原因。
符离岸扒拉了两下算盘珠,今日运往苍梧军中的那些粮草,足够侯爷抵挡一阵儿。只要他拿到光狼城的布防图,端掉匡正军的调度中枢,就能一解侯爷腹背受敌之困。
这在兵书上讲,叫作釜底抽薪。
公子不通兵法,临行前从侯爷的书箧里带走了两本兵书,上头都是他急就章式的圈点。符离岸自知论起用兵之道,不抵侯爷万一,但只要肯尽力,这塞外的风雪,他总能替他分担一半。
遥遥地,帐外传来金柝两三响。短暂的岑寂过后,营地那头冲出凄厉的一声喊,听得人心口骤缩。
先生又犯病了。
从这回嵊州重逢,先生发作的频次自缓而急,及遇暴雪期至,他几乎夜夜都要为头风疼得死去活来。符离岸想要侍奉左右,却总是遭到莫如归毫不留情的叱赶。
符离岸心里清楚,这是先生旧年落下的心疾,也是他羞于启齿的一段隐痛。除了佯作不知地留给他体面,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能如何,要如何,傲骨风流的人最怕被人见到风流碎了一地,没有人比符离岸更知道这点。
痛呼声甚而惊走了檐下躲风的老鸦,符离岸终是按捺不住。他从匣中取出一瓶止痛的药丸,合上时小指勾住暗格,带出一纸命书。
轻描淡写地落于眼前。
“冲元十七年正月廿三,紫微在宫,福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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