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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簪子……”

“是我给的，”符离岸抢先道：“进庙烧香，规矩若然，不必摊开来说。”

他答得那么干脆，几乎不见任何迟疑，青天朗日下不知从哪个角落射出了暗箭，不偏不倚正中陆酩的心穴。

那是侯爷赠予公子的第一件封赏。当日宫中颁下节礼，为了他随口一句，“结发簪花配君子，听说太傅也簪缨”，在旁研墨的公子便破天荒地开口向他讨要了此物。

那时候的陆酩还不知所谓地以为，这是公子难得一见的醋意发作，新鲜之余多少有点自得。他冲着两副眉眼间令人恍惚的神似，以簪相赠，慰人也是慰己。

现下侯爷才终于知道，符离岸佩着象牙簪时，心中想的念的，全都是他列松如翠的莫家先生。而今人已在眼前，公子自然也就不必揣着嗟来的恩赏寄托相思。

若非如此，心头殊好，岂能说让就让。

陆酩缓缓握拳，指甲嵌进皮肉，是很犀利的锐痛。

那守卫收了好处却没有放人的意思，目光黏在符离岸玉质般细腻的脖颈上，贪婪得还欲索取更多。

这时一封押了花字的过所横插进来，陆酩拦住了他的视线：“公子走得急，将这等紧要之物落下，溪初特来奉还。”

“你又是谁？”守卫手握象牙簪，睨着眼问。

陆酩按上惊鲵剑柄，漫起的杀气在后撤的半步间弹压下去，他没给符离岸开口的机会，稳声道：“我乃公子家养的侍从。”

嵊州一带老旧氏族盘踞，豢养家奴的事屡见不鲜。守卫上下打量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这一英挺人物，狐疑之色究竟未减。

这二位瞧着一对璧人，说谁奉谁为主都不大像啊。

符离岸趁人怔愣，偏过头低声：“是玄五？”那家伙天生的漏勺转世，赶明儿把他上秤卖给侯府都不稀奇。

陆酩脸上不带笑，只说：“他的这笔功劳，记我账上了。”

符离岸亦在心里默默给玄五记上了一笔。

当此时，宅门之内传来两声惊呼，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提着裙疾奔而来，隔着几米远就喊守卫的名字：“来安，快去知会将军一声，老夫人又犯病了！”

来安听罢变了脸色，说：“将军正召人议事，哪能专挑这种时候通报！”

丫鬟急得直跺脚：“没有将军手谕，相熟的军医请不进来，现下城里乱成这样，上哪抓人去呢？”

尾光瞄见安静站在一旁的符离岸，来安眼中一亮：“你是来揭榜的对吧？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

符离岸留意到他说的是疑难杂症而非咳疾，微一沉吟，颔首道：“在下愿勉力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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