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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帅也不恼，咬开壶塞灌了一大口酒，抹着嘴怡然道：“放屁，命是自己的，你能耐了，谁能轻贱了你去！煞星也要人仰高脖子才能看得见。”

“骗人，”陆酩终于撑不住栽下来，四仰八叉地摊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压根没人瞧得上我。”

洛不周踹他起来，恨铁不成钢地道：“自侮者人恒侮之，动辄说些丧气话，成什么样子！再赖着，就不是我洛不周的徒弟！”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陆酩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跑远了。那一年师父教会了他不认命，这股劲儿在他身上，就像石缝里扎根的草籽，顶风冒雪生长得异常不屈。

现下陆酩也是被这股劲儿催着，沮丧不过须臾，扭头便直奔向了清音阁。

符离岸曾说，姓韩的十有八九将布防图藏在了这里。

陆酩告诉自己，他折返此地不是为了那个冷面冷情之人，而是为了五万苍梧铁骑的性命。没成想在满堂粉墨浓妆的熙攘里，他竟然撞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侯爷没跟公子在一起？”玄五飞快地追问，在得到陆酩无声的承认以后，他交握的双手瞬间捏紧：“糟了，公子有危险！”

今儿是平阳侯陪母亲来听戏的日子，里外都有重兵把守。他二人虽乔装混了进来，但要避开匡正军的耳目接近辅楼，也绝非易事。

好在玄五已经提前探知了密道的存在。

来的路上陆酩从玄五口中得知，莫如归根本没有派人接应公子的打算，无论玄五怎么央求，他都仿佛变了个人，对符离岸的生死表现出无动于衷的极大冷漠。

玄五又愤又急，但苦于人微言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借重白荫教的情报网，知道了今日韩戍邀慕大夫同赴清音阁堂会的消息。

“那个色坯子，啷个要爪子嘛！”玄五一急，逼出了乡音。

陆酩眸色陡然黯了下去，寒声问：“你是说他……”

惊鲵破开墙体时，光是剑风带起的那声刺耳铮鸣，就足以叫人窥见这一剑劈砍的力度之大。

陆酩绝不藏锋敛锷，此刻亮出的剑芒就是头狼捍卫领地的獠牙。他三五步向前，寒光伴着杀气呼风而落，血珠凌空喷溅到窗纸上。在韩戍痛不欲生的惨呼里，一只断臂“砰”地撞上墙面，又重重弹了回来。

拿剑的手，陆酩不会再给它起势的机会。

房中瓦砾飞溅一地，人也好，陈设也好，都是经了难的不堪入目。陆酩神色不动，剑尖侧移，点住韩戍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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