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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是之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不用担心，我来前就喂她喝过柠檬水，解过酒，也吐过，再睡一觉就好了。”

许悠悠没有抬头，只闷闷地说：“对不起。”

顾是之拉了椅子，在她身旁坐下，轻声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这些话闷在心头已久，今日才得了时机一吐为快。只是一字一句说出来，才知道这些话有多难开口。可她还是很用力地、一字一顿地将自己剖开，摊在人前。

“如果，不是我不擅长交际，偷懒将这些事，都摊在宁宁身上，她也不会，每日里需要和这些人打交道、应酬、喝酒……”

“怎么会这样说。”顾是之叹息，“你们一起创业，本来就各有分工。你跑工地，和工人打交道，一样很辛苦。再说，即便应酬客户，她也自有分寸，不会伤到自己。”

一直以为顾是之即便面上不说，心里对于韩子宁外出应酬多少介怀，却不想他竟如此通透，抬起头，见他眼神都变得柔和，嘴角也微微上扬：“她可精了，每次都会选在我们公司附近，即便少有喝醉，那也是见我来了，才放纵一回。”

“为什么会喝醉？”

“我当然不希望她喝醉。”

他们几乎同时说起，可话音刚落，她就懊悔，这个问题太蠢了。

为什么会喝醉？当然不是为了故意博取心上人的爱怜，而是，真的累了。

如果说当年的裸辞是年少时总要任性放纵的一次肆意妄为，那么年初的创业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仗着满腔激情的一次心血来潮，以为凭着高等的学历和聪明的才智就能挥斥方遒、叱咤风云，却不想拉拢生意的路上满是酒池肉林、坑蒙拐骗。

可真正走到这一步，却不是轻易能说退就退的。她们原本亲密无间的关系也因利益结合变得微妙，只能彼此鼓励、不能互相说累。

但凡那个字眼一旦说出口，提在两人之间维持着创业的那股劲儿，便会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全然崩塌。

“所以，许悠悠，你不用说对不起，也不需要因着我的关系，觉得歉疚。这是她的选择，这是你们的事业。我相信绪白也是一样。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但彼此无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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