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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说着，就捂脸哭出来：“再后来，吵也吵了，也好了两日，加上又怀了囡囡，再提离婚就更难了。看他每天照常吃吃喝喝跟没事人似的，我这心里就更难受了。每次去超市，看到小两口手挽手推着购物车，一起挑个油盐酱醋啥的，我就想啊，为什么人家结婚就这么甜甜蜜蜜的，我就这么倒霉呢！那段时间，我看什么都要哭上一场。天气好，要哭；下雨了，更要哭，就这么整日里哭着哭着，怀孕便亏了空，孩子生下来也比旁人家的要弱些，跟个小猫儿似的缩在我怀里，我这才惊着，无论如何，我也得把孩子好好养大了。”

一想到囡囡稚嫩的面孔，韩子宁和许悠悠也忍不住泛起阵阵怜爱之意。两人都红了眼眶，一边抹泪，一边问：“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

早在一月前，小玛丽就已下定决心，这次无论如何也要离了婚，脱了苦海。

“怪我贪心，我早该就提离婚的。说来，不怕你们笑话。外地人嫁给上海本地人，结婚满 10 年，也能跟着上户口。这一晃，我也结婚六年了，也想过，反正现在搬出来住，再忍个四年，得了上海户口，再提离婚，这桩婚姻也不算一无是处。原是我想得简单了，这婚姻关系只要存在一日，我们就没办法两清。”

“那你之前提过离婚吗？”

“但凡大吵了，那离婚都是挂在嘴边的。有几次，吵得实在凶了，他也撂了狠话，离婚可以，孩子归他。我也怕，我那婆婆平日里倒是多半向着我，可要真走到离婚那一步，她还是会向着自家儿子，帮着争夺囡囡的抚养权的。我就怕，怕我双手难敌四拳，实在斗不过他们，也怕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可是，现在，我反而不怕了。凭什么一再妥协的非得是我！我已经给我婆婆打电话了。这事，总不能归我一个人管。我搬出来住的这一年，没问他们要过一分钱，吃、穿、住，包括小孩子上早教班，那都是我还有我爸妈贴补的。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总不能还得我去擦屁股。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那你婆婆怎么说？”许悠悠想起来老韩那边还盯着生意呢！

“我婆婆说家里不小心着火了，本来是想重新装修的，眼下出了这件事，装修也得拖一拖了。今天我妈也来了，晚上两家碰面也正经说说这事。我也不求什么上海户口、房子车子的，只求干干净净地离了婚，带了囡囡好好过日子去。”

“小玛丽姐，但凡我们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说。”两人早已将顾是之的那套长篇大论抛之脑后，生出一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勇气，决意要助她一臂之力。

“是，所以才来找你们的呢！”小玛丽一反先前的悲戚之色，站起身来，亲热地握住她们的手，言辞恳切地请求，“我在上海六年，除了公司来来往往的同事，还真没能特别说得上话的朋友。你们两个虽然年纪比我小，但我们聊得来，一见如故。底下这段日子，怕是不会好过……我还请你们有空帮我多照看囡囡。”

韩子宁笑呵呵地一口应下：“放心，我们都喜欢小孩子！”

许悠悠一时不知是该庆幸小玛丽果然没提借钱，还是担忧她们该如何凑齐这二十万。

一旦做出决定，事情的前半段就好像暂告一段落，人也跟着轻松起来。

韩子宁说：“你说得没错，她不会开口借钱。那你觉得她会怎么处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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