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是个男的便只能杀
杵怀宁看着慕远修离开房间的身影,卑微可怜,是个人看到这般模样都会忍不住投去同情的目光。他从前这么认为,如今也同样有这种错觉,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慕远修只是在装给他看罢了!
他深吸口气,努力让心情平复。这个人是个大麻烦,他必须在回宫前彻底解决。病死也好,意外受伤也罢,总之,在成为这人的阶下囚之前他得先下手才行。
慕老爷愁着张脸,等慕远修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陡然向杵怀宁跪了下来。老子跪儿子,普天之下恐怕找不到第二个如此荒唐的人家。
杵怀宁虽对这人没有父子情,可深知其中缘由的他也禁不住这一跪。他侧过身避开慕老爷的正面,没好气道:“你这是做什么?”
慕善行低垂着头,这一跪也算是把他的傲骨都给折没了,他道:“我清楚太子心中所想,从皇后将太子从我慕家带走时我每天都是这般想。只是……”他眼中带着一丝怜悯,“远修无辜……”
杵怀宁冷笑一声,“慕老爷说这话不违心吗?”在他出现前,让慕远修沦落到这般境地的不就是因为慕家的不善待?
慕善行用膝盖往杵怀宁站着的地方挪动,杵怀宁见不得这般哀求却又不希望自己一时心软。他别过脸,不再看此人的脸。
慕善行:“太子放心,我从未让这孩子习文练武,更未教他半点儿经商之道。这孩子……三岁起便不能在开口说话。”他拱手道:“如此一个废人,绝不会阻碍太子前程,还请太子看在小人的面子上留他一条性命。”
说罢,慕善行弯下腰在地面磕了一记响头。
杵怀宁沉默着没有吭声,上一回,他只知慕家对慕远修百般欺辱,却不想竟还存着这样的心思。
如果是从前,不用他人多说半句,他自己都对慕远修这般模样感到愧疚。只是可惜了,大梦三生,生不如死的四年,他绝不可能在重蹈覆辙。
他不禁想笑,什么不习文不练武不懂半点儿经商之道。慕远修会的,远远比他还多得多。他永远也无法忘记,这人一身铠甲高坐马上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知道了。”他摆摆手,暂时将慕善行打发了。
看来联合慕家私下解决慕远修是不可能了。也是,慕家如果真的想杀他,又怎么会让其苟活至今。
他眉头紧锁的思虑。暗杀,行不通的路子,慕远修的功夫远在他之上,真要到了生死关头这小子绝不可能在装。毒杀,更不行,先不说毒药难买,这慕家上下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下毒。
他烦躁地坐起身,看着屋子墙上挂的那幅山水画隐隐出神。说起来,这小子唯一能暴露人前又被慕家允许的,也只有这一手画功。
两人在撕破脸前曾好过一段时间,他还天真的对这人说过,等将来他继承大统就把他接宫里去。皇后有什么他就有什么,他想要什么他便给什么,纵是金屋银屋,他也舍得。
只是不曾想,他的这些好在慕远修看来就是侮辱。慕远修不好男风,他的靠近与亲昵,对慕远修而言根本就是折辱。
他叹了口气,目光从画卷上收回,喃喃道:“你若是不愿,何苦对我装出那般讨好,又何苦受了我的好意假意卖笑。”
让他误会,让他以为他们是互相喜欢,而后一步步走进慕远修为他设下的陷阱,自取灭亡。
屋外渐渐响起了雨声,从绵密到倾盆。樊幽城建与昌平南面,沿江而立,常年饱受雨水侵蚀较为潮湿。
他打开房门,目光穿过走廊的花式栏杆看向被雨水浇浊的塘面。建造精致的假山流水,精心养育的荷叶莲蓬,雕栏画栋,亭台楼阁。除了壮丽外半点儿也不输宫里的工匠。
慕家家主乃是商户出生,大到码头船只,小到布匹玉石皆有经手,在樊幽城中颇有名望。
在外人看来,慕善行人如其名,乐善好施。即便是慕家的下人,走在街上都显得与常人不同。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这位对外宣称常年患病足不出户的慕家嫡子。
慕老爷至今为止娶过三位夫人,除了大夫人生的嫡子外再无所出。也许是报应也或许是人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除了难产而死的正房外,其余两位夫人皆是久病不愈而亡。
一来二去,这樊幽城里纵使知道慕家富贵也不敢把女儿在嫁进来。得知嫡子是个病秧子后,更是风言风语地谈论慕善行克妻克子。
杵怀宁的思绪被一阵声音拉回,侧头看去,是抱着一沓干净衣服的慕远修。前一刻还厉声让这人别在照顾,不想下一刻竟又胆大包天的出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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