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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双剑（五）

确信杵怀宁已经离开军营，他赶忙召集几名领将讲解战略，哪里还有刚才那股子醉酒的模样。

他拿着杆子在沙盘上的敌军大营后画了一圈，说道：“这个地方有处饮用的水库，他们的粮草也大多储藏在这附近。先前探子没发现，被泛安的人藏得很好。”

犹豫片刻后，他用杆子在泛安沙场附近的山谷又画了圈，“水库的水量跟深度足够在短时间内淹出一条河，届时我们用火攻将敌军赶制山谷，在用事先备好的巨石封路将其捆在谷中。”

山谷四周崖壁陡峭，即便他们不安排人进去绞杀也能让敌军在谷中被活活饿死。

这个法子确实好，利用地形围剿，以少胜多。他想，如若不是父皇故意安排让两人学识有差距，他如今恐怕未必能比得过怀宁。

带领冲锋士兵的将领问道：“水库跟前线差了不少路，任何一方晚半刻都可能会失败。陛下，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他们的人数有限，假如水库提前放水或是火势提前攻击都有可能导致他们全军覆没。而且这法子是要在距离泛安较近的山谷进行，稍有差池恐怕连撤兵的机会都不一定有。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慕远修这么做显然是要殊死一战。

慕远修：“我们的兵力不足，这么熬下去同样是死。”对于这些追随的人他毫不避讳道：“朝廷如今的大势都倒戈杵煜，还有一部分也只是在观望谁先败落，谁也不帮。

我们的粮草跟用水后援有限，即使有将军在朝廷当后盾也不能全仰仗他老人家。若是我输了，只剩个辰家根本无济于事。”

另一名带领弓箭军队的将领无奈道：“陛下你就不该拒了李家，若是能娶……”

玄鸟赶忙制止，“不得无礼。”

将领低头道：“是属下冒犯了。”

慕远修两手撑在沙盘上，言辞诚恳，“站在这里的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分尊卑。”他语气坚定道：“能与李家联姻确实是最好的捷径，可我慕远修想要坐稳江山也不必牺牲个姑娘来帮我。”

能打赢自然最好，但即使是输了他也要为杵怀宁把路铺好。

他顿了顿，说道：“你们是我手底下最有本事的人，不瞒直说，除了你们我如今已经无人可靠。如今这战是死是活都必须要打，上了战场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他把手里的杆子插在泛安大营的山谷间，“各位若是怕死现在就能离开，我绝不惩罚更不会怨怼。”

言尽于此，众将领拱手道：“誓死效忠陛下！”

慕远修想给对方来个措手不及，所以整修得时间并未停留太久。

战事被定在了三天后，一些受伤的将士甚至都没痊愈便跟着上了战场。即便如此，军中却无一人哀怨。

实力上比不过便只能用计。慕远修坐在战马上目视前方，带领着整齐有序士气高涨的军队大举压境。

这一战即是为了昌平也是为了杵怀宁，他看着不远处的山林，低喃道：“怀宁，这江山必是你的聘礼。”

探子每隔半刻钟来报一次，被派去捣毁水库的皆是好手，只等烟火提示便能动手。

敌军的应战速度不慢，虽觉得突然却也没乱阵脚。不过人数上倒是让慕远修很意外，许是他们这么“莽撞”地过来让对方轻敌了，比第一次对战时明显少了两支军队。

慕远修不敢怠慢，冲玄鸟道：“你去看看剩余的两支军队去了哪儿，是在主营还是去了我们那儿偷袭。”

“是。”玄鸟骑着战马火速后退，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沙场。

敌军主帅见他们如此不怕死，甚至连三天前的伤患也跟来了，不禁嘲讽道：“昌平这是没人了？怎么什么老弱病残都能上战场，你们干脆让吃奶的娃娃也来好了。”

言闭，身后的将士便跟着起哄大笑。

战场骂架降低敌方士气都是常态，能不能影响到对方还得看骂得如何。

慕远修看敌方主帅戴的那张形似鸟脸的面具不禁笑道：“我就看过身下长鸟儿的，鸟长脸上的倒还是第一次，也难怪说话不如真鸟好听。假的终究是假的，莫不是泛安带兵打仗的全是群没鸟儿的太监？”

他这话夹枪带棍模棱两可，愣是把身后的将士都给听乐了。

那被嘲讽的主帅愤恨的摘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满是疤痕久经风霜的脸。

慕远修勒紧缰绳握紧手里的利剑，嘴上不饶人道：“怪不得要戴个鸟儿呢，原是没脸见人了。”

“臭小子，一会儿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没脸见人！”那主帅大手一挥，领着众将士嘶吼着便向他们杀来。

慕远修稳步前进，吼道：“防守退后护弓箭，冲锋将士跟着我杀！”

战场沙土尘扬，兵器相撞，厮杀声四起。

慕远修驾驭着战马首当其冲，手里的剑刃与敌方主帅的长枪铿锵碰撞擦出火花。两人力道皆不小，拿兵器的手掌被震得发麻。

长枪横扫，慕远修仰躺避过，一剑刺向敌方主帅的战马右眼。吃痛的马匹嘶鸣，仰天站起半个身体顿时乱了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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