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生日

四月的月考也很快结束了。高三冲刺就是这样，数着墙上的倒计时，时间在刷题和考试的反复中度过。

即将出成绩的这一天，教室里的气氛紧张得可怕。一班的这群学生都是拔尖的，不少人的神经都是长期绷紧的，微小的退步都能让他们焦虑不已。班主任怕刺激到本来就累得不行的学生们，每次考试都不会放榜。

学委趁老师们不备，悄悄顺了一张成绩单出来。

“我这有成绩单！”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原本趴在桌上看书的学生们都起身围过去。

沈林海昨晚熬夜到两点才睡，此时正趴在座位上睡觉。成绩单在无数人手里传阅，一张白纸上印了好几个墨迹斑斑的指印。

“...哇”席玉抢过成绩单，一眼就看见排在第二的沈林海，于是用胳膊肘碰碰他的胳膊，“同桌你好厉害啊，642分，怎么考出来的啊？”

沈林海早就被吵醒了，但是懒得抬头。怎么考的？当然是和汤怀良关系缓和，每夜打了鸡血刷题考出来的。

身边的小姑娘嗷嗷喊着学神求带，他便敷衍地点点头，把脸埋在胳膊里继续睡。

“沈林海。”

不属于学生的沉稳男声突然响起，沈林海第一反应是汤怀良来找他了，抬起头，看见了站在门边的汤宣之。

“你来一下办公室。”

沈林海暗下神色，跟着他进了对面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很嘈杂，学生老师进进出出，甚至还有哭诉自己退步了的学生。

汤宣之领着他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给他拉了把椅子坐下。

他长得和汤怀良太像了，一双桃花眼隐藏在镜片后面。沈林海怀疑，这个男人摘了眼镜是不是也和汤怀良一样顾盼生辉。

也是因为这个，他尽量避免和汤老师直接沟通。

然而汤宣之不知道他的这些想法。他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温水，柔声说：“你们老刘，最近打算给每个学生做家访。”

“老刘”指的就是沈林海的班主任。

“全班六十多个人，他实在吃不消。”汤宣之推了一下眼镜，和他面对面坐着，“所以一部分学生的家访会由我来做。”

沈林海的眼皮剧烈地跳了一下。他犹豫着开口：“如果您和刘老师很忙的话，不用考虑我。我没有和家人住在一起，不需要做家访。”

汤宣之显然是知道一些，没有惊讶，直接拒绝了他。“我知道，你和你父亲关系并不好。老刘说，你父亲去他那闹过一次。”

“...我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没关系。我这次叫你来谈话，就是提前跟你说一下这件事。”他的语气很平静，“你现在一个人住吗？”

一旦他问起这个问题，沈林海的心脏就砰砰直跳。

“...是的。自己在外面租房。”

“那你提供一下地址，下周六晚上，我去找你。”汤宣之说完又补了一句，“不会告诉你父亲的，放心。”

沈林海下意识想拒绝，但是这样太过反常了，于是犹豫着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决定了，”汤宣之露出浅笑，拍拍他的胳膊，“最近上课有点走神啊，晚上早点睡。”

“嗯，”沈林海想起自己语文课上头也不抬地做题，顿时红了脸，“谢谢汤老师。”

放学后，他的那些朋友拉着他去吃火锅，说给他庆祝稳住第二。沈林海满脑子都是汤宣之说的那些话，心里盘算着怎么支开汤怀良，根本没时间跟他们去吃什么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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