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选择

两人在出租车上好一番亲热，沈林海一旦咬住了汤怀良的嘴唇就不松口。

陷入热恋期的少年，恨不得将爱人吞到肚子里。

“别闹了……”汤怀良把人扒下来，出租车已经停在了派出所外面。

他付过钱，把沈林海扶下了车。可怜了一路上话都不敢说的司机，把他们送到了目的地后，还要开后备箱帮忙拿轮椅。

“谢谢您。”沈林海倒是神情自若，礼貌地朝大叔道谢。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派出所，穿过大厅和走廊，在走廊尽头见到了魏时岩。他旁边站着一位穿正装的中年人，大概就是他找的律师。

魏时岩站在一边，听律师和其他警察一起说话，转头看见两人，神情有一瞬间暗了下去。

“好久不见。”汤怀良坦然地和他打招呼，“麻烦你亲自来一趟。”

“没事，”魏时岩看了一眼轮椅上的沈林海，“今天来是想让你见一个人。”

沈林海不接他的话，问：“他能判几年？”

魏时岩一愣，“或许一年，或许三年。”

这个答案显然不会让他满意，汤怀良也不满意。“……算了”汤怀良捏了捏沈林海的脸，“尽力了就好。不是说这个，你们说的人在哪？”

“就在里面。”一位警察指了指关了门的接待室。“你们先进去吧，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沈林海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想。他的手指紧紧抓住扶手边缘，指尖都泛白了。

他激动又害怕，怨恨和难过一瞬间都涌了上来。

汤怀良察觉到他的反应，温柔地抓住他微微颤抖的手。“我跟你一起进去，别怕。”

他说着就上前敲了敲门，推着沈林海进去了。

房间陈设简单，茶几上摆着一个花瓶，纸杯里的水一口也没被喝过。一个中年女人神色忧伤地坐在沙发上，面容有些憔悴，但是穿着非常漂亮。

汤怀良有一瞬间失神。女人眉眼间的英气和忧郁，与沈林海如出一辙。

女人抬起头来，睁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她在看到轮椅上的少年后，忍不住惊呼出声，上前几乎半跪着，一把抱住了他。

“小海！”

沈林海愣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十几年没见，他都快忘了母亲的相貌，但是当她叫出他的小名时，一切仿佛都回来了。

他本来应该心怀怨恨的，但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情感。

“对不起……妈妈不应该丢下你不管的。”女人抹了一把眼泪，她松开沈林海，双手搭在他的肩头，认真端详着少年的面容。“都长这么大了……”

沈林海张着嘴，没能说出一句话。

“您先起来说吧，”反倒是汤怀良先反应过来，上前搀扶着她坐回沙发上，“地上凉。”

“你是……”女人疑惑地看向他。

汤怀良犹豫了一下。毕竟面对的是沈林海的亲妈，真正到了这种需要衡量的时刻，他倒不会随意乱来了。万一以后沈林海决定跟她一起生活，现在很多事情还不好摊开说。

正当他踌躇时，身后的沈林海开口了。

“他是我男朋友。”少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现在和他住一起。这次能成功脱险，也多亏了他的帮忙。”

沈妈妈的表情有一瞬间凝滞，她尴尬地张了张嘴，最后笑着对汤怀良说：“……哦，多谢你的照顾了，不过，之后就不用麻烦你了。”

“……我打算，带小海走。”

沈林海几乎没有思考，立刻反驳：“不行。”他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于是深吸一口气，说：“我马上要高考了，而且现在我生活得很好。”

“可是……妈妈现在过得很好，妈妈可以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沈妈妈说着又有些激动，“我知道，沈富宗拿你的奖学金去赌牌……他们都告诉我了。”

她又说起自己离家之后的生活。沈妈妈原名叫郑薇，离家之后改名叫关薇，隐姓埋名地在服装厂工作。后来跟人一起合作自己办厂，也赚了不少。一个离异的化工厂老板和她好上了，也不嫌弃她没离婚。两个人再加上男方的两个孩子，已经一起生活了三年。

“就在邻省的省会，”郑薇说起这些，眼泪也忍不住流下来，“你总不能……永远住在别人家吧？”

“我没有住在别人家，”沈林海叹了口气，和汤怀良对视，“……那里就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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