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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全世界我最委屈,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别做梦了。”
不去看她错愕的眼神,我抱着作业回卧室,有那么一瞬间,竟有股报复的快感。对,就是这样,是你偏心,你不是我妈妈,你是阳阳的妈妈。
4.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想让妈妈难过,真的。
不知从何时起,我叫她,阳阳的妈妈,而不是妈妈。
我的妈妈只属于阳阳一个人,我身边出现的任何人也只围着阳阳,好心人同情她的遭遇,和我敌对的嘲笑我有个傻妹妹……无论善意还是恶意,他们只对阳阳,我就像超市买东西时附送的,可有可无。
我也想引起大人的注意,我吊儿郎当、流里流气,可在我眼里罪大恶极的事在阳阳的病前,也变得可以原谅。有时,妈妈会用那种悲伤又无可奈何的眼神看我,很愧疚的样子。我落荒而逃,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想让她难过,真的。
这个家里,每个人都不好过,爸爸总是叹气,他长时间发呆。
他很少笑,神经麻木粗糙,只有在出医疗费时跳动一下,可我觉得,他不是心疼钱。
很多人来我家,会假意问我:“亚亚,要是妹妹好不了,丢了吧?”这帮傻逼,他们怎么不丢掉自己的儿女,我翻了个白眼,我讨厌一切假设,他们以为阳阳听不懂吗,我真希望阳阳会跳起来,给他们一拳,可她不行,她连控制四肢都不行,她就像一个不会发光的太阳,可要是太阳失去光亮,是多余的吧?
你看,我就是这样矛盾,舍不得又厌恶她的存在。
夜深人静,这种想法就会越发清晰强烈,很多次我真想推开房门,去把阳阳丢掉,或者藏在一个找不到的地方,我们家这么多不快乐,全部是她带来的。也许这一天,妈妈那句话真的刺激到我,我忍不住去看阳阳,刚推开一条小缝,就看到她的床前有个人影。
是爸爸,一身酒气,他最近总是如此,有了应酬都喝得醉醺醺才回来。
他想干什么?他在家变得越来越沉默,经常对着阳阳发呆,有时候眼神闪过,竟有几分凶狠,像一只一无所有的野兽被掠夺仅剩的食物,很不屈又不得不认命。这样的爸爸让我有些害怕,我总觉得他会做出一些很可怕的事。
妈妈睡着了,她太累了,睡得很死。我小心翼翼蹲着,不发出声响,盯着爸爸,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所幸爸爸什么也没做。天露出鱼肚白,我站起来,觉得好笑,这是怎么了,草木皆兵,我怎么连爸爸也不信。
头有点儿晕,我摸了摸额头,温度有点儿高,低烧了,几乎是本能,我回到卧室,洗了个冷水澡,湿漉漉就躺到被窝。妈妈来叫我时,我如愿以偿地高烧了,妈妈把我抱在怀里,探温度,然后紧张地叫了起来。
她把我拖起来,说要去医院,我晕乎乎地跟着她,觉得不真实又有些微妙的满足。果然,当我病了,阳阳的妈妈就会变成我的妈妈,只是我料不到,一次突发奇想的恶作剧,会差点儿毁了一个家,谁也想不到爸爸真的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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