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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前一晚,夜深人静,程长信蓦地睁开眼睛,他敏捷地跳起来,穿好衣服,抱着母亲的骨灰盒偷偷出去。他要带妈妈走,她爱了程骖宇一辈子,结果落到这种下场,连死了都没人知道,他不要妈妈死后,还要跟那个人渣在一起,他们就该早分开早好。
程长信一直走,走到小镇宽阔的河旁,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
月光很冷,河水泛着一层白,程长信冲母亲郑重地磕了三个头:“妈,你别恨我。”
他要去掀骨灰盒盖,他宁愿母亲归于江海,也不要和程骖宇在一起,她被害得还不够,她这辈子还不够苦吗?
程长信颤抖的手被覆住,他对上一双亮如皓月的眼睛。
牧雪摇头,认真地说:“阿信,别这样,难道你要阿姨永远躺在冰冷的水里?”
老一辈子讲究入土为安,程长信也不愿意,可除了这个,他想不出方法让程骖宇找不到妈妈。
牧雪制止他,打量四周环境,注意到不远处有棵柳树。她找了工具,两人合力挖了个大洞,把骨灰盒埋了进去,又踩实。土一点点儿把母亲最后的痕迹掩住,程长信边撒土边在心里念,妈,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带你离开。
做完这些,两人坐在河边。程长信茫然地望着前方,夜风有点儿大,风把牧雪的长发吹起,拂过他的脸颊,程长信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牧雪。”牧雪说,“朋友们都叫我阿雪。”
程长信哦了一声,他又问:“那阿雪,能不能请你保守这个秘密?”
牧雪点头,程长信不说话了。
到快天亮时,他才又开口:“阿雪,你以后不要太喜欢一个人。”
因为会没什么下场的,比如他妈妈。
牧雪没回答,她望着少年倔强竖毅的轮廓,他高挺的鼻梁,还有眉眼的悲伤,比生命中遇见的任何一个男孩都要动人。她被牵着手,看他跪倒在地,绝望地用拳击打地板,血染红了手帕,眼泪一滴滴掉落在地板上。
血水交融,那些悲伤绝望也像被打碎,揉进她的心脏,像一把刀,扎进她的血肉。她望着他颤抖的肩膀、满是泪水的脸庞,心像被揪住,也跟着疼得厉害。这个粗暴、出人意料的少年,和任何人都不一样,他如此鲜活、淋漓,他的生命是一首高昂的进行曲,只会前进,不会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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