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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反击(3)

砰！

纸张的锋利边缘划破皮肤，淡淡的红痕浮现，渗出血线。

硬壳文件夹质地坚硬，重重地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剧烈的闷响。

照片散落，一片凌乱。

柳玉茹跪在地上，长长的头发掩盖了他脸上的表情，唯有垂在两侧的手，手背青筋崩起，指尖因为用力泛着青白，红色的指甲像是被血染过，几乎嵌进肉里。

“柳玉茹，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书房里静得令人害怕。

座椅在旋转下挤压出轻微的声响，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人背过身去。尽管不知道他的表情，但是粗重的呼吸声能够让人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愤怒。

“呵。”

寂静中，柳玉茹忽然轻笑一声。

他扫了眼地上的纸页，轻轻拈起一张照片递到眼前。

刺啦——

纤细修长的手指缓缓将照片从中间撕开，落在地上的碎片上，是少年阴郁的脸。

他抬了抬眼皮。

与少年的脸完美重合。

柳玉茹眼里充斥着嗜血的癫狂，清秀的面容狰狞可怖，声音却天真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我没做什么啊。”他放缓了语气，仿佛在和小伙伴分享自己的喜悦，“我就是教训了几个讨厌的人啊。”

柳玉茹歪头，问，“爸爸，这有什么不对吗？”他脸上还是挂着那种诡异的笑容，眼睛微微瞪大，皱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他们太讨厌了。”

“讨厌的东西就应该销毁啊，不是吗？”他笑着，眼里一片暗沉，尽是阴鸷，声音冷冽，“这是他们自找的。”

“柳、玉、茹！”

砰——

柳明权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铁青，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地起伏。

柳玉茹扬着下巴，毫不躲闪地对上他的目光，脸上看不出一丝悔改之意。

柳明权脚步晃了下，手撑在桌上才勉强稳住身形。他合上眼，极力控制着情绪，再睁眼看向柳玉茹时，目光里多了几分复杂，又像是做了某种巨大决定。

他重重地叹口气，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几岁，摇了摇头，开口是声音像是夹了沙，“你千不该万不该，非要去招惹顾家和夏家……”

柳玉茹皱眉，刚想开口反驳，就看到柳明权对他挥手，转身说：“……出去吧，季风会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柳玉茹心里顿时一咯噔，警惕道：“什么地方？”

柳明权没有说话。

“爸，你要送我去哪儿？”柳玉茹从地上爬起来，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微缩，猛然摇头，“我不去！我要待在家里！我哪儿都不去！我不去！”

咚咚。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柳明权看了眼门口，视线自始自终没落在柳玉茹身上，沉声：“进来吧。”

吱呀——

门被推开，柳玉茹猛地看向门口，柳季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陌生的男人。

柳玉茹浑身颤抖，几乎要站立不稳。眼看着柳季风带着人朝他逼近，他本能地往后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小茹。”柳季风抿着唇，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眼神复杂，轻声安慰道，“别怕，哥哥不会伤害你的。”

说着，他又试探着朝前走了一步。

“不准动！”柳玉茹忽然大声吼道，“都不准动！不要过来！”他蹲下身，双手抱着头，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不准过来！别过来！”

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很明显不对，柳季风的安抚并没有起到效果。

柳季风和柳明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痛苦。

“小茹……”

“别过来！”

柳玉茹痛苦地捂着头，说不清的片段在他脑海里炸开。

“老师，柳玉茹有精神病，我才不要和他做同桌呢！”

“我讨厌柳玉茹！我妈妈说了，精神病就应该去精神病院待着！”

“对，我爸爸也这么说！柳玉茹就应该送去精神病院！”

“老师，柳玉茹有病，快把他爸爸妈妈把他送去精神病院把！”

“快把他送去精神病院！”

“对，把他关起来，他就不会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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