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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第二十八痕。

终于等到了郁赦参观屠城礼的时候。

城下死一般的寂静。

隐隐有啜泣声传来，下一刻就烟消云散，只剩下一个头颅咕噜噜地转到另一个人的脚边。

天色阴暗，像是要下大雨的模样，应该叫谢晚过来一起看的。

城上有人，手执一把淡红色的罗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捏着扇柄的骨节苍白，素黑的衣袂被风烈烈扬起。

他身后是小心翼翼撑着伞的宫人，列成长队的礼仪阵仗，黑色的长旗在风中展开，都是静谧无声，仿佛已经到了修罗场。

无人开口，就很没意思。

郁赦微微低头，看向城下那些面色苍白晕倒说是被惊吓到失禁的老弱妇孺，微微勾唇，偏头，脖颈发出骨节摩擦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牵身边那只长年陪伴在身侧，柔弱无骨的手，伸手去拉才发现身边没有人。

郁赦微微挑眉：“顾弱呢？”

太监一个哆嗦，跪下道：“顾大人昨晚折腾得太厉害，身子不舒服，今儿个就留在宫内了。”

郁赦微微颔首，伸手支颐，缓缓吐出一口气来：“那就别等着了，开始吧，别扫了朕兴致。”

太监为难，看了一眼城下，又看了一眼身后：“陛下，时辰还未到呢……”

郁赦抬头，扇柄挑起太监的脑袋，轻声道：“朕说什么是什么，去做。”

太监咬牙：“可时辰事关天运，这天运坏了，这大安的运势也就不大好啊。”

郁赦看着他，不言，忽然抬脚，狠狠踹了过去。

太监一声闷哼，滚了两圈，再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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