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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他又撑了两日，两日后，那个他想要见到的人如约戴着三层喷洒了药物的面纱出现在了谢晚面前。

“谢晚。”那个人深深吸气，开口淡道，“我帮不了你什么忙。”

他声音清浅悦耳，如风过轻纱，顾弱的模样似乎没有变动，更出挑了些，更好看了些，全然没有边塞的熏陶过的应有的样子。

站在顾弱身后的，还有卫故。

卫故神色暗淡，碰到谢晚目光的一瞬间就将头偏了过去。

谢晚笑了：“顾弱，我死了，你去京师看看郁赦吧。”

顾弱讶异地抬头：“他恨我？”

“不会了。”谢晚坚定道，“我死了，他若是无心于朝政，你照顾一下他；若他因为政事疫情过于操劳，你分担一下，现在是他最难渡过的时间……答应我，顾弱。”

“可他想要见的人是你，不是我。”顾弱皱眉。

“你觉得我还过得去吗？”谢晚看了一眼铜镜里那个面色廖白的人，苦笑，“我与他早就没了关系了，只是想……帮帮他。”

室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替他答应大人。”卫故忽然出声。

谢晚无言，转目看向顾弱。

终于，顾弱艰难地点了点头，僵硬道：“若他不听我，那我就离开京师。”

“好，……顾弱，谢谢你。”谢晚浅笑，觉得有些疲惫，微微垂睫，闭上了眸子。

……

谢晚死了。

那日正是大雪，元宵，消息很快传到了京师，至此，淮上再无一人幸存。

郁赦猛地咳了出来，帕子上是一摊斑驳血迹。

太监慌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去请太医，太医来的时候，郁赦已经昏倒在了雪地里。

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窗外一片寂静，白茫茫一片，宫墙砖瓦上都落了厚厚的一层雪，这是大安六十多年以来第二大的一场雪，最大的一场雪是谢晚走的那一年。

郁赦静卧了很久，才想起来那个人已经死了。

死了。

他难以置信地咽了一口水，猛地咳了起来，几乎疯狂地从榻上跳了下来，不顾宫人的阻拦奔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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