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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所以说池越确实是太聪明的小孩，聪明，也果断。他其实没想到宋如芸会直接拿东西砸她，但如此场面失控之后他一下子就占据了主动权。

——毕竟周围那些邻居还在呢。

宋如芸家里的事儿街坊邻居们都知道，原本好几年过去大家都有点淡忘了，这会儿池越一提大家就都想起来了，甚至不用池越再说，话题就转到宋如芸教育孩子的方式上了。

“怎么回事儿啊小宋，之前你不是还让同意让小冬去艺术高中学音乐吗？怎么又不同意了？”

“我之前还奇怪她为什么要把钢琴卖了呢，原来又不让小冬学音乐了啊！”

“哎呦呦，小芸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那孩子的事儿哪能父母强求啊！”

“不提这事儿我都忘了，小冬可绝对是学音乐的好苗子，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众人全都你一言我一语地奚落着宋如芸，周围全是熟人，宋如躲都没地方躲，下意识地摆着手说：“我没有……我没有……”

但大家一早就知道她过去的事儿，更何况池越的衣服上还都是泥泥洼洼的呢，这就是最好的铁证了。

“你有的！”池越跳出来说，“你把渐冬哥哥的身份证都给扣了。”

“怎么回事小宋？”一位在院子里很有资历的爷爷开口了，“你还扣了小冬的身份证？你这可是犯法的啊！”

这次的情形与上次在辅导班时不同，上次周围围观的都是宋如芸不认识的人，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骂江渐冬，但这次周围都是些住了很久的街坊邻居，宋如芸看似强势，却不能像之前一样随意撒泼了，她也是要面子的。

要面子那就有办法，只要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池越顺着她的话问她：“阿姨你为什么不同意？”

宋如芸顿了一下，说：“那不还是小冬父亲的事儿吗？我也是为他好啊！”

宋如芸是真的觉得自己是为江渐冬好的，说起这话的时候马上又理直气壮了起来，但周围这么多街坊邻居都在，哪可能让她凭着自己的意念做事，她的话音一落邻居们就都议论起来了。

“这怎么能叫为孩子好？为孩子好不应该尊重孩子的选择吗？”

“你这妈妈当的也太失败了，我好几次都听到小冬跟你吵架了。”

“如果是一般的教育孩子也就算了，这明显是你的错，人小冬多好一孩子啊！”

“看看现在新闻上多少孩子跳楼的，自杀的，我看啊，很多就是你这种家长逼的！”

其实平时大家都不太会说这样的话，毕竟都是邻里相亲的，而且他们很多也都是父母，更喜欢站在父母的角度，难免的。

但江渐冬确实是太可怜了，也是因为池越一直在旁边拱火，加重了大家愤怒的情绪。

池越挨得砸那都是实打实的，他的脸都被宋如芸砸青了，头发上还粘着刚刚碎掉的番茄的汁液，可怜巴巴的。

宋如芸都被街坊邻居们说懵了：“我哪里儿没尊重孩子？我哪儿不合格！”

她张口来了句：“不信你们自己去问小冬！听他怎么说的！”

到这里其实就没什么挣扎的余地了，让江渐冬自己选，那结果肯定是显而易见的。

几个院子里年纪大又有话语权的爷爷奶奶跟着宋如芸上楼，问江渐冬的态度，江渐冬的语气淡淡地，说：“我还想学音乐。”

江渐冬转头对宋如芸说：“您可以保留意见，但别干涉我的努力，行吗？”

江渐冬说得很诚恳，俩人很久都没有这么面对面的交流过了。

宋如芸的嘴长了又闭，嘴唇翕动着，到底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算了算了，”她赌气似的摔了下手，“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不管你了。”

“妈，”江渐冬情真意切地叫了声，说，“我是真的想学音乐。”

在爷爷奶奶们的监督下，宋如芸最后签了一份保证书给江渐冬，保证以后不再干涉他学音乐，也不会再把他关在家里了。

保证书和江渐冬的身份证一起被交还回来，池越接过来看了又看，看了好久都不舍得放下。

身上的伤还是酸酸疼疼的，池越额头上红了一大块，这会儿已经肿起来了，但池越心里却是痛快的，从未有过的痛快。

民事保证书其实没什么法律效益，但知道了宋如芸的软肋，池越也就没什么怕的了。

或许宋如芸还是不同意江渐冬学音乐，但至少不能再那么明摆着限制了，宋如芸也有忌惮了。

而至于宋如芸担心的事，池越想，江渐冬总会证明给她看的。

-

一直到宋如芸那边的事儿全都解决了，池越这才有空去管自己身上的伤。

宋如芸砸他的时候使了十成十的力气，刚才正激烈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池越才觉得脸上身上哪哪儿都疼，疼得他只想流泪。

池越先简单冲了个澡，然后捂着脑袋去了附近的诊所，诊所里的医生看到他鼻青脸肿的样子都震惊了。

“怎么回事儿这是？”医生赶忙凑了过来。

“就出了点儿意外。”池越说，“您过来给简单处理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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