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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知道世上还有“人心难测”这个词。

同一个球队，同样是晋级，却偏偏只有他收到了邀请函，虽然队友们表面上不说，待他的态度也仍旧和以往一样，但私底下总免不了念叨两句，后来学校里头就莫名传出了他是靠着沈家的地位财力才得到的这个机会，最可笑的是，这种说法得到了很大一部分人的认可，议论的人忽略了他的付出和天赋，看到的只是他忽然得到了冥神的青睐，而自己没有。

原本他并不知道谣言是从哪里传出去的，直到有一天训练结束，他在学校的公共浴室洗澡，洗完穿衣服时浴室又进来两个人，就在隔壁两个隔间。

两人聊了两句其他零碎的事，其中一个人忽然压低声音问:“我听说你们队里的那个沈言被冥神招揽了，真的假的啊？靠，他也太厉害了吧，唉，你说说，同样是第一次做人，怎么命运差别这么大呢。”

“呵。”另一番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响起，不屑地冷笑一声，漫不经心道:“谁知道呢，谁让咱们没有他那样家庭背景，更没有一个满心都是儿子的爹，沈氏集团听说过吧，就沈言他爸开的。”

“……你的意思是说……？”

“哎，我可什么都没说啊，都是你自己瞎猜。”

“噢~~我懂，我都懂。”这人语气贱兮兮的，“唉，这年头有钱就是好哈，居然连冥神的邀请函都能弄到，唉，万恶的资本家啊！”

早在他们开始说这件事时沈言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垂着眸子听，面无表情，缓缓套上衣服，抓着衣摆的手青筋暴起，内心涌动着一股无名之火。

这声音的主人就算化成灰他也能认出来是谁，前脚训练时还在安慰他不必理会那些流言蜚语，后脚就“背着他”在这里和别人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他从来不知道这人原来是这样两面三刀的墙头草，真不愧是他的好兄弟，于清阳！

就是从这件事情开始，他和于清阳几乎是反目成仇，第二天训练时于清阳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凑过来好声好气地说这说那，虚伪至极。

他可以腆着脸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沈言却没有和他虚与委蛇的闲情逸致，便直接退了校队，眼不见心不烦。

结果第二种谣言又传出来了，说他攀上冥神后就狗眼看人低，看不起曾经一起打比赛的校队队友们。

对于这些事，沈言并不太想去理会，他表面上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但其实偶尔夜深人静想起来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有那么点难过。

他告诉自己，没关系，等进了冥神打出成绩，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是靠实力进的俱乐部，那么这些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真正令他心如死灰的是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整条右臂几乎废掉，住院那段时间拿东西都困难，更别说打球，那简直是可触不可及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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