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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法第一步成功，大家伙都很开心，了解了我不准出宫的窘境，不止师弟们，连以前只来过一回黄曹和上大夫都忽然很积极地天天跑。兰台中按下墙上暗格，进入密室，大家伙针对变法第二步继续集思广益，慢慢地来。

因这变法的第二步，关系着实有点重大。虽说只要将此法落成，太师一党将再无翻身之地，可若出半个纰漏，就有可能动摇国本，惹得民怨沸腾。

这个要动摇的国本，是农业。

这第二步的新法，叫青苗法。

三十九 阴谋

青苗法详细说来有些复杂，我洋洋洒洒列了好几本奏折，向危玥娓娓道来，之后却连自个写了什么都记不全。

危玥那时也没有理解。

唯恐他听着听着就睡着，我与他口述此法时，本着献身精神，选了个他最怜悯我的时机。

做事之后，我枕着他臂弯，强忍困意，花了整整两个时辰才把青苗法讲了个清楚。

给他讲青苗法，就要先讲讲现行的常平仓法。

其实常平仓法是一项好得不能再好的法令，丰年朝廷平价收购粮食，以免谷贱伤农；灾年再将粮食低价售出，救济贫民。既可以让朝廷从中赚点小钱钱，又可以为百姓们的共同富裕宏伟理想作出努力。

只是再好的法令，落到老太师的狗腿大佬们手里，掰着拧着都成了敛财的工具。

单纯的大佬顶多侵吞点仓中钱粮；不单纯的大佬就很厉害了，官商勾结，灾年囤货高价售出，到时候民怨的锅又扣到皇帝头上。太师真的是什么锅都往危玥这扔，洪水了，灾年了，民怨了，都是上天预示，是皇帝人品有问题，要反省、要出钱赈灾、要下罪己诏，太师老儿自个倒花国难钱花得很厚道。

如此，对于贫农来说，饭都吃不饱，遑论春天播种。没有种子，就只能向富户去借高利贷，结果还的时候又还不起，从而倾家荡产。富户越来越富，贫农越来越穷，最终起义。多少朝代更替都栽在这个跟头上，我不希望危玥的北玄成为其中之一。

而我的青苗法，就是将各地大佬们用以敛财的粮仓收回来，先变卖为现钱，再在青黄不接时将钱以两分利贷给农民。一来充实国库，二来稳定国本。

北玄局势已暗流汹涌、危如累卵，这青苗法，就算只能延续国运数十年，也好。

他已为我的理想倾尽天下，而我，惟愿奉他为盛世之君，极目所见，天下安泰。

他既成全了我，我定会还他一个北玄盛世。

纸上谈兵不难，但实施就要牵扯太多。我在兰台不眠不休三天三夜，白日与相关官员接洽，夜晚补充实施细节。要不是拓跋孤照顾得还算不错，能勉强把我收拾得像个人，怕是我夜里乏了出去晃悠，都能骇出几条人命。

可即便如此，计划还是卡在了一个地方。

粮仓在太师老儿手里，我摸不着，青苗法放贷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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