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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料到，刚刚抱起来，乖巧安静的少年便不安分了，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我衣袖，此等冲击不亚于诈尸，骇得我险些一个趔趄没能抱稳。

定下心神后仔细一看，少年的双目依旧阖着，并没有醒。

我松了口气，正欲抱着他往床上去，怀中人不太清楚的呢喃便传入耳中，一声声，一回回。

“柳梢儿……”

后头依稀还有几个词，我没听清，便又听到他一遍遍地唤我的名字。于是赶紧抱到榻上，将耳朵凑近了听。可听来听去，还是只听到他唤我的那个名字，抓住我袖的手甚至还捏得更紧。

我想了想，应道：“臣在呢。皇上有何吩咐？”

也不晓得梦中的人，能不能听到。

却好像是听到了。

他的手慢慢放开，紧蹙的眉松下，急促的呼吸也趋于平缓。梦中开口的呓语依旧呢喃不清，但因隔得近，我终于能全数听入耳中。

“没什么……”

“我就是想……叫叫你……”

四十五 等待

看着床榻上的少年，睡梦中的呼吸终于趋于平稳，我悬得老高的心总算能放下来。

理政甚是扰人，是以危玥的睡眠向来深沉。我只听他梦呓过两次，上一次在唤我，这一回还是在唤我。

有时候真想把他脑子掰开看看，是不是满脑子只有我。这着实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他自己也曾说，为君王者，不可有能任人拿捏的软处。倘若我成了他的软处，那么我就是货真价实的误国祸水了。

他的内侍不可能真的把他扔在这。我略一回头，就见着门口探出的几双锃亮的一眨一眨的眼睛。

有个胆大的内侍轻手轻脚地走过来，行礼：“烦扰大人了。”

“是我失约，令皇上烦扰才是。”我叹了口气，“你们照顾好皇上，我先回去了。”

小内侍惊了惊：“大人不陪着皇上么？皇上等了大人半夜。倘若明日早晨皇上醒了，正见着大人在身侧，怕是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呢。”

我垂目沉声道：“此事你不用多问，照顾好皇上便是。”

内侍便闭嘴了，乖乖守到危玥身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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