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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一声:“柳爱卿,朕信了你那么久,朕就算疑了你,也没放弃青苗法,朕以为朕与你相处这么久,你至少会有一点点的真心。可现在,你要朕怎么信你。”
一声一声,都是柳爱卿、柳爱卿。
他竟不愿再唤我一声柳梢儿。
素衣回身,门扉大开。
我踉跄着起身喊住他:“玥。”
我从未如此唤过他,他是皇帝,我也从不敢这样唤,不晓得有没有用。
他怔了怔,要走的步子停住。
我捡起一枚白子,看着这棋子,像看着镜中的自己:“你走了,这世上就再无人会唤我一声柳梢儿了。”
他的背影又停了停,还是远去,拐过墙角,再寻不见。
书房内的动静不可能没传出去,躲藏了许久的喜福讪讪地探出头来,一眼扫见地上散落的棋子棋盘,脸色变了变:“大人,皇上他……”
我撑着墙壁站稳,挥了挥袖道:“把这收拾一下。”
喜福不敢多言,招了几个识趣的人来,默不作声开始收拾。满地黑黑白白的棋子,还够他们收拣好一会。
我提着虚浮的步子踏出房门,脑中一片乱麻。
今日天色阴沉,下了这么久的棋,头顶无月,外头已是一片茫茫的黑。我忽然想起今晚危玥是一个人来的,回他寝殿路这么远,黑灯瞎火容易摔着。急急地往外头的方向行了两步,步子却又停下,停下了,不敢再往前。
素衣人离开得快,前方早已没有了他的余影。
那我到底……是在追随什么呢。
在院中闲坐了片刻,我稍微整理整理前尘过往和将来,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值得太过伤心的。
明日青苗法定是要被废除了。但我这一番变法伤筋动骨,加上太师早就对我恨得牙痒痒,那必然是要将我好好载入史册,遗臭万年才是。其实于我而言,这和流芳百世并没有什么区别,我所求所愿,不就是想在汗青上多添一笔么。
更何况,遗臭万年似乎还比流芳百世长一些。左算右算,我都不亏。
就想到这里吧。再细想下去,怕是会……痛不欲生。
我到处晃荡,虽无月光,但在细微烛火下,兰台景致还算看得清楚。
假山前的那个花坛,危玥同我共赏名画时一起坐过;长廊的第三根立柱下,危玥曾坐在那里慨叹一本文笔颇好的奏折;中庭的那处白地,危玥曾在酒兴后抄起一把剑来舞,吓得整个兰台摇了又摇;白地旁边的桃树折了一枝,那就是危玥舞剑时砍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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