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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好，我依旧成功环手将他肩膀稳稳抱住。

兴许是因我少有这么主动，危玥身子僵了僵：“柳梢儿？”

“臣与皇上，时日还长，只要皇上过了此劫，以后总有机会卷土再来。”我蹲身轻吻他耳垂，“只是以后不可再如这回般大意急进了，连被人算计都不知道。”

他笃定地点点头，牵住我手：“以后我一定万分小心，若要再推新法，必先整顿吏治和党争，也绝不会再把你推向风口浪尖。”

随便一听我都晓得他的重点是最后一句，我心中酸了酸，劝道：“皇上，微臣处于何位不重要，皇上江山稳固，才最重要。”

危玥啧了一声，不悦地别过头去，指尖在案上的战报上画着圆圈：“江山？这江山从来不是朕的，这江山，乃世间万民之江山。朕有时候真觉得，争一个永不可能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能有什么意义。”

他这样说，我又不禁想本着臣子的本分规劝，不料未出的话却被他回头一指掩住。他默然凝着我的眼，许久，才道：“柳梢儿，若我说，我可为你舍弃这北玄天下，你信么？”

我……当然会信的。

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

看他如此认真的模样，我垂眸一笑，悄然掩去片刻的失神：“皇上越发会打趣了。不过这样的玩笑话出不得帐，不然动摇了军心，那可不是耍的。”

“你不信么？”少年的眸光渐渐黯然，黯至嘴边，终化作一抹苦笑，“是啊，在你们眼里，我便只能北玄盛世。谁又会信呢。”

我被噎得不知该答什么，抬头往外望了望，暮色金红已不存，沉沉墨蓝正缓慢压上天幕。恐怕过不了多久，慕安那瓶药的药效便会发作。

我该走了。

低头顺着少年的发，我轻轻道：“皇上，此处夜色不错，臣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他含糊地“嗯”了一声，缓慢放开我的手。

“那你要早点回来啊，柳梢儿。”

慕安那药绝对是偷工减料的玩意，我踏出危玥帐帘还没几步，胸后就隐隐有些绞痛，忍着走出营地就再也忍不住了，就着一棵老梧桐树倒下去。

其实这药也不全是偷工减料，甫一倒，浓重困意便滚滚袭来，淹没痛觉，只留空麻。

还好。

还好我脚程够快，能够出了营、到了个僻静地方再倒。不然若给危玥亲见了，指不定他伤心成什么样。眼不见，他能少伤心些。毕竟我与他相处不过两年，再过一两年，他大约就能走出来了。

等他走出来，他便还是以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帝王，指点江山，坐拥盛世。

他会有许多青年才俊，或为兰台令史，或为丞相，助他成就伟业，终为一代明君，青史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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