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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捣鼓,虽没见危玥病情好转,但他睡确是比以前睡得踏实了,半夜再大的声响都吵不醒。他睡,我便在他榻边守着,将就一根残烛再瞧瞧医书,看有没有能缓解他病情的法子。如此两个月下来,还真把他病情安稳地拖过了隆冬。
这日清晨,桃树刚吐露淡红。
危玥醒得很早。
我听到他的呼唤,立马过去,拿沾湿的手帕轻揩他有些干裂的嘴唇。他已一连睡了多日,水米不进,今日醒转,竟还有力气说出话来:“柳梢儿,我怕是没那个机会去另觅新欢了。”
我吻了吻他唇角:“莫说胡话,皇上想觅什么新欢?微臣这就去找。”
他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看我,一如过去的少年模样。良久,眼皮有些昏沉,他道:“待我想想罢。我有些困,等我再睡一觉,醒过来就告诉你。”
我抚平他的被面,将他挪躺好:“微臣等着。”
他心满意足地合上眼。
未过多久,他呼吸渐渐由平缓至沉寂,抓住我衣袖的手也慢慢滑了下去。
我接住他的手,再不松开。
皇帝驾崩,本该大丧。
群臣跪在灵堂下干嚎,没一个人落半滴泪。第七日,有人声称拥立云藏登位,振臂就是一呼,一呼就是百应,于是立即把他们尸骨未寒的先皇扔在一边,全数去云藏府上跪请。未过两日,云藏就住进了皇宫。
而先皇的葬礼,也草草了事。
我却有些庆幸。
皇陵看守的人不是一般地少,少得我随随便便就蹿进了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地宫,掀开了危玥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棺材板。
这个隆冬,危玥怕冷得不行,每日裹三层被子,烧一箩筐银碳,可即便如此他还在浑身哆嗦,这种时候,就非要我搂着抱着才能勉强入睡。
地宫里本就冷,我掀开棺材板,就着火光,一眼就瞅见他满身覆的冰块。这怎么得了,赶紧丢了火把徒手把一个个冰块挖出来。挖到一半,我忽然悟过来什么,动作停住,手中冰块滑落在地。
我却忘记,他现在不怕冷了。
火把熄灭,地宫中便只能从入口处分辨昼夜;再过三日,地宫封锁,便连昼夜都分不清。
但危玥棺材这一圈,我早已摸得烂熟,用不着再照明。
不知过去多久,我觉得呼吸越来越紧,头脑昏昏沉沉,便晓得,这是到头了。
用尽全力,再度掀开棺材板,滚进去,拨开覆着他的一堆冰块,终于拥住了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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