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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作弊风波(1)
夜色很美,风很轻,四周都是烟火气。
眼前景是最美的景,眼前人是心上人。
但谢皖却避开了陆俞的视线,他抬手给了陆俞一拳,笑骂道:“老子只对女人硬得起来,对你没兴趣。”
“你死了这颗心吧。”
陆俞的眼睛深沉了下去,他站住了脚,盯着谢皖没心没肺、吊儿郎当向前走的样子。
他在心里轻笑了声:死了这颗心?
他这颗心本来早就死了。
它从十年前开始,就再未见过雨,后来他为了彻底斩断痴心妄想,于是忍着入骨的疼,亲手放了把火,烧光了所有的希望。
从此里面只剩焦黑的土地和无边无尽的黑夜。
他将所有的希翼都连根拔起,然后锁上了门。
以后十年,未有人踏足。
可在不久前,却有人误入了这块禁地。他随随便便敲开了锁,轻而易举地进到这方与世隔绝、渺无人烟的天地。
他伸手扯下了黑色的幕布,铺平了草木灰,在上面洒下了各色花的种子。可能是因为他来得太勤,也可能是他太想让种子发芽,最后连上天也不忍心让他失望,于是它终于给这片被遗忘了十年的土地降了一场雨。
后来这里繁花似锦,树木茂盛,流水潺潺,蝴蝶翩跹。晴朗的空中有了轻盈漂浮的云,清澈的水里有了悠然戏水的鱼,耸立的崖边有了戛然长鸣的雀,狭小地岛屿上有了交颈而歌的鹤。
那人曾带着希望而来,强硬地将他重新拉回人间,教他懂得了情爱。
可现在那人却对他说,让他死了这颗心。
可陆俞却不想听他的,他如果没有看到这生机勃勃的景象,那失去也无关紧要,可惜他见到了,那他就是强留,也要留住那个人。
谢皖走着走着,却发现身边没人了,他转过身,皱着眉看着陆俞,喊道:“走啊,一会儿又要下晚自习了!”
“你是不是忘了上次咱们进去有多难了?”
陆俞疾步走到谢皖身边,像平常一样,声音温柔地说道:“不会让他们挤你。”
因为我的心里只装了你一个人。
但谢皖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他嗤笑了一声,然后咬牙说道:“不会让他们挤我还走那么慢!”
“骗子!”
……………………
三分钟后,在学校的后墙附近出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谢皖看着猫着腰走在前面的陆俞,没忍住笑出了声。
本来以为陆俞就是随口一说,可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现在倒真的没人挤他了。
因为这个地方,压根就没有人会来。
谢皖万万没想到,这都到晚上了,教导主任竟然还拿着漆黑的教鞭在校门口晃着!
如果刚才不是陆俞反应快,那周一的国旗台上,肯定会有两个傻逼手里拿着检讨书,在大庭广众之下,语气低沉地向众人忏悔逃课会对他们今后的人生造成多么严重的影响。
陆俞听到谢皖的笑声,侧着头悄悄问道:“你笑什么?”
谢皖用气音答道:“我觉得做贼也是个技术活。”
“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技术。”陆俞停下了脚步,“好了,就是这儿了。”
谢皖看着比其它地方都矮一截的院墙,挑着眉问道:“所以,你这个未卜先知的技术是从哪儿学来的?”
“难不成是你掐指一算,算出了这块墙的与众不同?”
陆俞对着谢皖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我知道这儿,是因为上体育的时候,看到有人从这儿翻出去逃课。”
谢皖看着墙嘟囔道:“逃课还用得着翻墙?直接不来学校不就得了,非得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可能是这样逃课更有仪式感吧。”
陆俞说完将两只手都撑到了墙上,然后半蹲着,侧着脸对谢皖说:“来,你先上。”
谢皖看着依旧很高的墙,暗暗咽了咽口水。
他伸出手指着墙,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无法接受现实,他结结巴巴地说:“它……这……咱们真的要翻墙?”
陆俞的眼神带着疑惑,他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不然咱们来这边干什么?难道是为了赏月?”
谢皖干笑了两声,磕磕巴巴地说:“其实……赏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陆俞看着谢皖僵硬的脸,不确定地问:“你……不敢翻墙?”
谢皖给了陆俞一拳,冷笑了一声:“不敢?老子堂堂七尺男儿,字典里就没有“不敢”这两个字!”
他说完用脚尖踢了踢陆俞的腿,指挥道:“来来来,把下盘放低,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说完他便踩上了陆俞的背,撑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站到高处的时候,他脚底不稳,虚晃了一下,然后就低头往下看了一眼。
他的腿瞬间软了。
真他妈的高!
他赶紧闭上眼,将那股眩晕感压了下去,咬着牙说:“你……可以站起来了。”
陆俞缓缓地站起来,问道:“你够到墙头了吗?”
“还差一点点。”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但为了彰显他的男儿本色,他颤抖着手,像壁虎似的,将手伸向了墙头。
等谢皖颤颤巍巍爬上墙头后,陆俞便直起身子往后退了退,然后轻松跃上了上来。
谢皖:……
若是他早知道陆俞这么厉害,就不会死鸭子嘴硬,用狼狈的姿势做出这么拙劣的表演!
他妈的,丢死人了。
等陆俞跳下去时,谢皖却还像壁虎似的趴在墙上,他捂着眼颓废地说:“你先去教室吧,下课后,记得给我搬个梯子。”
陆俞被谢皖逗笑了,明明就恐高,可死活不承认,等爬到上面,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处于进退两难时,才知道怂。
陆俞无奈地又跳了上去,将人从墙上撕了起来,诱哄道:“来,咱们两一起跳,这个墙很矮,跳下去也没事的。”
谢皖一听这话,又瞬间粘到墙上去了。他咬牙切齿地狠狠地掰开了陆俞的手,忍着眩晕气冲冲地盯着陆俞,骂道:“滚滚滚,你说得倒是轻巧,我要是敢跳我早就跳了,还至于像王八似的趴在这儿?”
“这不是不敢跳吗!”
陆俞看着谢皖的样子,抿紧了嘴,微微仰了仰头,想把笑意憋回去,可最终他还是没憋住,笑声顺着唇缝钻了出来,散到了春风里。
他笑到周围的空气都随着他的笑声微微颤动。
在他的世界里,还从未出现过这么有趣的人。
明明知道自己恐高,却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争那口无关紧要的气,倔强而决绝地爬上了墙。
明明害怕到腿都站不稳,却还能理直气壮地对他大放厥词,说要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武学。
明明整个人紧张得动都不敢动,却依旧傲慢地像个坐在用宝石和水晶镶嵌的宝座上的国王,对着自己颐指气使。
明明他身上有一堆毛病,可还是摄取了自己的心神。
甚至连他的缺点都带着几分可爱。
谢皖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丢尽了。
他烧红着脸,轻轻踹了一脚陆俞,哑着声音骂道:“你他妈能不能别笑了?要不是你,老子能被困到这儿?”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你赶紧滚,我不想看见你。”
当陆俞停下来时,他的眼睛里还泛着泪光,他对谢皖说:“等着,我去给你找梯子。”
说完潇洒地跳下了墙。
谢皖将自己的脸埋在胳膊里,慢慢地往下将自己脸上的热度。
那么古板的人,竟然也会笑出泪来。
谢皖的嘴角弯了弯,这种狼狈样总算没有白费。
可还没等他从柔情蜜意里脱离出来,下面的声音瞬间将他拉回来现实。
是教导主任的声音。
他抬头看了一眼,甚至都忘了自己恐高。
陆俞扛着梯子,慢慢向他走来,而他的旁边,是他们躲了一天的教导主任。
也是他为什么会困在墙头的根本原因。
谢皖木着脸,看着那两个人越走越近,最后停在了他下面。
这两人成功治好了他的恐高症。
谢皖想:要是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肯定会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就是将自己摔死,也比现在强。
教导主任在下面甩着教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悠闲地问:“怎么,被困在上面了?”
他慢慢地踱着步,仔细观察着谢皖狼狈样,很中肯地评价道:“你这个姿势,倒是和咱们学校水池子里的王八挺像。”
陆俞要将梯子放到下面,却被他拦住了,他将梯子从陆俞手里接过来,平放在了墙根下,问道:“说说吧,为什么要逃课?”
陆俞刚要说话,他拿起教鞭,指着谢皖说:“你来说。”
“我想听听你们编的理由一不一样。”
谢皖露出了个讨好的笑,谄媚地问道:“要是不一样的话,有惩罚吗?”
教导主任摸了摸自己锃光瓦亮的额头,似乎略有点为难,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也没什么惩罚,就是明天你们的名字会出现在楼下的公告栏上。”
谢皖:……
这叫没什么惩罚?都要在全校师生面前丢人现眼了,还叫没什么惩罚?
其实如果只是他的名字出现在公告栏上也没什么,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陆俞和他不一样,陆俞是好学生,他的脸面代表着班级。
最主要的是,老王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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