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说：“能不能不要做这个手术？”

傅文瑛笑着问他：“为什么？”

。御严御严。

荼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确实讨厌沈渭生的刻薄，但又不想让他就这么消失了。

除了每天对荼蘼冷言冷语的嘲讽，沈渭生也告诉了他很多自己所不知道的、外界的事情。

荼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整理了下语言，就说：“他会回到自己的身体吗？”

傅文瑛没有回答，另一个沈渭生还拥有能力，组织能再进行一次移植，他们得剔除样品灵魂中的污染。

她问：“你和他相处的很好吗？”

荼蘼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荼蘼说：“我觉得他很可怜，被迫要和我这样的人绑在一起。”

沈渭生沉默了，目光炯炯地看着荼蘼。

傅文瑛沉默了半晌，对荼蘼说：“你是我见过最棒的孩子。”

荼蘼躺在病床上，安静地把头圈进铁架里，他慢吞吞地转过头，他回想起沈渭生记忆带给他的震撼，问道：“外面的世界都有什么？”

傅文瑛手腕一抖，说：“有很多和你一样的孩子，他们上学读书，会和同龄人打闹……”

傅文瑛脚上的电子脚镣滴滴作响，她马上止住了话。

好奇怪，每天来来往往的职工那么多，只有她脚上戴着镣铐，每回傅文瑛和荼蘼多说几句话，它就滴滴响个不停，非常烦人。

傅文瑛很痛苦，自打警报响起，她的冷汗就黏湿了头发。

但荼蘼看不懂她痛苦而复杂的表情，说：“上学？像我这样是上学吗？”

傅文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往荼蘼手臂上推了平时一半计量的液体，说：“孩子，我的儿子现在应该和你一样大了。”

荼蘼这时候才终于想起了该怎么把凝在嘴巴里的话说出来。

荼蘼指了指自己的头，说：“不要杀死他，他也是个孩子，他也有妈妈。”

荼蘼的“妈妈”是傅文瑛，他不害怕，沈渭生在他脑袋里呆了这么久，沈渭生的妈妈去哪了呢？

他这么烦人，他妈妈的脾气一定非常好。

傅文瑛怔怔看着荼蘼，眼睛噙满了泪。

她说：“荼蘼，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儿子该多好。”

“你说得对，他也只是个孩子，谁也不能就这么杀了沈渭生，你们得自己把自己拆开。”

滴滴滴的声音频率越响越快。

沈渭生看了眼隔壁病房的自己，身形一晃，缩回了荼蘼大脑深处。

荼蘼听见沈渭生说：“我不会被轻易挖走的，也不会消失，在我回到我自己的身体之前，你别想摆脱我。”

荼蘼这会儿顾不上闹脾气的沈渭生，眼前的傅文瑛更不对劲。

镣铐警告声音穿破了荼蘼的耳朵，仿佛映射着傅文瑛的情绪波动，最终一起传达给了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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